“夔捕头,您打京里回来啦!”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逐渐缓下来,夔山望了眼底下落后的老樵夫,看他肩上扛着两捆柴,声若洪钟的叫着他,便也朝他咧开笑脸。
“鲁伯伯,进城卖柴去啊,你家小子怎没来帮忙?”
“我哪知道,他从昨晚儿就没回来,回头你瞧见了,帮我揍他一顿。”
“得,打趴了您可别心疼啊。”夔山爽快地哈哈大笑。
广平城就要到了,要出城的,要进城的,举几抬头撞见了夔山,没有不是露出笑脸的。
他和和气气的同他们一个个点头招呼,长长的黄土官道上,一声接着一声,“夔捕头好!”、“您回来啦!”、“夔捕头!”……声声不绝於耳。
吉祥坐立难安的扶着马鬃,困窘得几乎抬不起头。
早知道就不和他共乘一匹马了。
“怎么了?”察觉她浑身僵硬,夔山关怀的低下头。“我城里熟识的人多,让你不自在了?”
“还好。”他一问,吉祥反而涨红了脸。那些打量她的眼光,带着几分好奇于促狭,尽管有些不习惯,倒不至於不舒服,只是……他俩又不是乡民们以为的那种关系,她自然有些尴尬。
就快接近城门口时,夔山忽然拉住马儿。“惠小姐。”
“嗯?”吉祥闻言诧异地抬起头。他称她……惠小姐?
他沉吟半晌不语,似乎正想着怎么开口,吉祥盯着他,默默等了一阵,才见他抵口说话。
“你今晚……就在我家歇下吧!”他高高耸着眉心,似乎正在挣扎什么,喉结滚了滚,想一下才说:“我家里只有我和母亲,你待会见了她,可否……改个称呼?别让她老人家知道你是谁?”
“啊?”吉祥闻言顿时呆住了,冷飕飕的寒意又一次席卷了她,脑中瞬间空白一片,迷迷茫茫的呆了半天,才找回声音,“我……我可以留宿客栈,还是不打扰了。”
“那怎么行!”夔山瞪着眼,忽然大叫起来,吓了她一跳。
话出口他才惊觉太大声了,压低嗓门又道:“客栈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有,非不得已,有我相陪就算了,像你这样文文弱弱的好姑娘,怎能让你孤身留宿在那种地方,我不答应!”
“那……”吉祥别开脸,眸里蕴火,抿着唇,便不再言语。
她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登门借宿?既然他摆明不愿她踏入家门,又何必一副关心她的模样,难道全为了身为捕头的责任感吗?
正想推拒,回眸却见夔山苦哈哈的瞅着她,五官几乎皱成一团,甚至还伸手拉了拉她衣角。“惠小姐,夔某实有难言之隐,不得已才让你受此委屈,我在这里先向你赔罪,求你答应吧!”吉祥本来百般不愿,偏他露出这种神情……转念一想,自己只是落难求人的角色,哪有立场要求他?夔山费心救了她,她更没理由刁难。於是叹了口气答应,“那就叨扰了。”
“好!”夔山听了大喜过望,肩膀一振,仿佛什么烦恼都没了。吉祥瞧在眼里,笑了笑,心底却十分落寞。
他就这么开心?也是,如她这般克夫克父的女子,究竟还期待什么呢?活了十七个年头还不学乖,她到底是怎么了?从来不曾对谁怀春,何必为了一个才相识几天的男子……
夔山滑下马背,拉着缰绳走进城门。
远远的,忽然听见一道长长的呼喊,“夔——大——哥——”那声音清脆悦耳,中气十足,且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吉祥不禁顺着来源望去,街上一阵骚动,几个人正匆匆忙忙排开人群往城门的方向冲来。带头的是个身形娇小的……姑娘?
看她模样,分明是个大姑娘才对,身上却穿着衙门捕快的衣装,大手大脚的跑过来,纵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