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山风吹在身上如刃,冰寒划过肌肤如刀,此时此刻他们是在彼此怀中,天地间唯有他们两人。无论前方有多少险阻,都不重要。
在一刻他非常明白,即使最后为了她而死在这片玉雪峰上,他也愿意。
即使极对不起师父和师妹,抛下了身为长徒的责任,为了她,他是愿意的。
因为她不是师父,也不是师妹。她是另一种更特殊的情感,他不知晓自己存在的情感。
她的一蟹一笑,一言一语都能牵动他。从一开始的恼人,甚至一度厌怒,到最后的了解,甚至有些好笑,最后觉得可爱。
他们两人一起穿越了半片平朝国土,历经各种风险难关,她早已不是他以为的那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
即使在身子最疼楚之时,她都不曾埋怨叫苦,她的坚韧让他心折。
她是他喜爱的人,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
“云仰……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她的脸颊贴偎着他,轻轻反复的摩擦,他的心头一片静暖。
“若姑娘不嫌弃云仰两袖清风,待一切事过之后,咱们禀明我师父,便一同去府上拜见你的父母尊长,你意下如何?”他轻声道。
拜见双方亲长的意思就是要提亲了。
她的脸颊淡淡的跃上一抹红霄,眼睫毛微微颤动。
“你两袖清风不打紧,我的银子挺多的,咱们两人一辈子也用不完,我可以养你。”她心头甜甜地道。
云仰长笑一声。
“如此有劳娘子了。咱们去找天老前辈,将你身上的毒袪尽吧!”
“好。”她松开他的脖子,望向两匹坐骑。“让马走在前头。”
云仰点点头。“有理。若途中真有什么古怪,马儿从我们身后冲撞过来,反倒更危险。”
柳泌在心里叹气。其实她的计较是,若途中真有陷阱,马走在前头也好先帮他们探路送死。
这人身上真是没有一丝坏骨头。
两人定好了主意,先赶两匹马进狭道里。
山壁如此紧逼,两匹马都显得有些不安。若是它们一出了山道直接跑掉,还真是别无他法,只能见机行事。
两匹马都走了进去,直到前头第一匹马走到中段,依然风平浪静。
“我们走吧!”云仰反手牵起她的手,当先走了进去。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两手紧握。这处雨道宽约尺许,长不足一里,站在外头看已经觉得紧迫逼人,真正走进来之后,仰头只能看到薄薄的一线天光,触目所及皆是迎面而来粗砾的山岩,让人只觉得心头紧张,呼息不顺。
柳沁感觉自己的手心微湿,他的手却从头到尾坚定温暖。她心里不禁佩服。
之前她总觉得他江湖历练不足,现在方知,其实一个人的定性和耐心,远比历练多寡重要。
前头的第一匹马先出了雨道,无限快意地在空地上蹦跶一下,来回踱步,第二匹马也跟着出了甬道。
两人心里略微一松。
忽地,云仰听见一声细细的“喀哒”,他心头暗叫一声不妙。
顶上的一线天光突然消失,四周霎时伸手不见五指,头尾两端的光也不见了,彷佛有人突然拿一张巨大的黑幕将整片山一起罩住。
咻一一咻一一咻一—强烈的风声飞快袭来,云仰突然发现包夹着身体两恻的石壁都消失,他们彷佛站一个空阔的旷野之中,四周只有全然的黑暗。
猎猎风刀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同时扑袭而来,间或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喘息。
“云仰,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柳沁在他身后惊慌地尖叫。
云仰回头一看,明明知道自己手中牵着她的手,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