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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在赤省依然是南境秋水多温软,在黄省依然是枫红满山秋意凉,到了青省却已是瑟瑟秋风利如刀。

    北境夏日酷热,冬日苦寒,大多为宽广贫瘠的旷野。往南边一些还能见到一点树林,越往北去林木越稀,到最后只剩下薄薄的青草琨杂着粗糙的砂砾岩石。风起时,砾石满天飞舞,刮人如刀,景象萧条万分。

    在国境的最北方,人烟已然极度稀少,城镇与城镇间的距离也越来越长。起初相隔几十里还能见到下个小镇,最后隔了上百里才会出现一个部落小居,中间全是广大无尽的不毛之地。

    北长关位于东北角,是北境最偏远的一道关口,一出了关就是少有人能攀登的崇山崚岭,第一高峰玉雪便在此处。

    整片玉雪山脉横跨了平朝、礼那两国,进了礼那国境之后,当地人称它为“莫礼洛山”。

    在北境走货的商队极为复杂,各个国家、种族皆有。每年的四月到九月是气候最宜人的时节,各国商旅往来于此地通商。然而,一进入十月,北境就算进入冬天了,所有商队渐渐绝了迹,直到来年开春之前,整片旷野便如死域一般,寸步难行。

    葛鲁库司是北长关内最后一个聚落。

    北境里类似这样的“聚落”有不少,之所以不称之为“村”或“镇”,是因为这种聚落其实并不适合长居。它们大多是砾地中的绿洲或细小水源所形成,足够做为旅人一时歇脚之所,但一般人若要定居在此,必然熬不过酷烈严冬。

    “葛鲁库司”一词是礼那的语言,原意为“救命之地”。若是在北境里迷失方向,能不能找到这片“救命之地”,便是生与死的关键。

    从葛鲁库司遥遥望去,远方的玉雪山头早已泛白,白澄澄的雪线彷佛一日日往下蔓延。

    尽管聚落不宜长居,葛鲁库司却很罕得的住了一对年轻夫妇。

    丈夫的名字叫古纳,是一个礼那人,今年三十出头。礼那国人长相极为特异,金发白肤蓝眼之人比比皆是,古纳的相貌便是如此。他的妻子宋香莳则是平朝人。

    就因为北境的营生艰难,夫妻俩想了想,趁年轻能吃苦时多赚点银两,于是便来到这片小绿洲上。每一年四月到九月他们都居住在此处,十月时搬回宋香莳娘家所在的青棵镇,来年开春再回来。

    他们在葛鲁库司立了两只大帐篷,其中一只当做通铺,另一只是供膳的膳帐。

    在大通铺后头另外有三个小牛皮帐子算独立单间,可睡两人,价钱比通铺贵一些。

    在砾潢中,往来的商队见到这种有吃有住的地方,自然最是欢迎,因此夫妻俩的生意还不算差。

    距离此地最近的青棵镇约有一天的路程,每隔一阵子宋香莳娘家的人就会为他们送来补绐,这座位于葛鲁库司的小行栈倒也有模有样的经营了两、三年。

    这一日古纳瞧了瞧他们储存粮食的小帐,找到了妻舅四天前送来的一只乳猪。

    “今天已是九月十八,再过不了多时我们也要撒回青棵镇,不如今晚就把乳猪烤了吧!免得浪费。”古纳将乳猪抱了出来,操着略有口音的平朝语说道。

    宋香莳抿唇一笑,“你自己嘴馋不说。要烤就烤吧!趁今晚人多,等商队走了之后,一整只乳猪没人分着吃,浪费了可惜。”

    比丈夫小几岁的她相貌虽然不美,却颇为可亲,一张圆脸笑起来极讨人喜欢。

    古纳满意地点点头,将乳猪抱到外头的空地上,开始架柴堆、生营火。

    今天来投宿的是一队正欲往礼那国而去的商队,总共有六个人。他们的头子和副头子是兄弟俩,合住一间小帐子,其它四个帮手住通铺。

    一进入九月,潢地里的行旅便越来越少,难得这时节还有六个人的商队出现,夫妻俩都觉得应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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