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开始闹别扭,她停下了拍拂的动作,将他的大头从自己颈间“拔”出来,而后定定地望着他的眼,表示她接下来的话,十分认真。
“江梵,你和江靖真正相处过多久?”
她知道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比江靖强,是为了让看不起他的江家人跌破眼镜,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亲情的变相渴求?
依江文清对他根深柢固的偏见,要他改变态度善待江梵,或许难如登天,可是江靖就不同了,他对江梵并没有很深的敌意,甚至在称呼“傻弟弟”时,也比较像是无奈下的调倪。
她希望他能早日摆脱这种心结,这样他才能真正快乐起来,而他们的爱情,也才可能会有一丝丝转机。
“那家伙阴阳怪气的,对人爱理不理,我十岁搬进江家,十五岁搬出去自立,这五年间和他说的话,两只手都数得出来。”他不屑地撇撇嘴。“那里他已经高中毕业了,或许根本不想理我这种小毛头也说不定。”
“但至少,他并没有对你表现出恶意,不是吗?”
“难道我需要为此谢主隆恩?”
“你不要提到江家就这么偏激。我只是认为,江靖其实人不错,你可以和他相处看看,或许……”
“你不要再说了,任何关于江靖的事我都不想听。”恼火地坐下,他极度不悦她明知江靖是死对头,仍执意和他来往。
“江梵……”她难得对他这么没辙。
他不再理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抓起汤匙大口猛吃,那盘炝饭及甜品成了他泄愤的工具。
“总之,你以后不准和江靖私下见面,也不准再提他的事!”
*
白以悠有一种感觉,她和江梵似乎越来越不可能兜成一块了。
他坚持着两人的友谊,在心灵上依靠她,却把她最想要的爱情,博爱的分给别的女人;而她,表面上强势,事实上却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连交个朋友都要顾虑他的心情。
他一直想拿下她的眼镜,可是他不知道这是她不得已的伪装,因为她的眼泄露了太多对他的感情,他一定会发现,一定会逃避,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压抑在镜片后,才能毫无顾忌的直视他。
过去她总是因为他的无赖甚或撒娇,而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这次,她想按照直觉的心意走一次。
于是她主动找了江靖,两人仍约在上次吃饭的意大利餐厅里。
“我父亲找上江梵?”听完她的形容,江靖虽然外表仍是冷静,但上扬的尾音泄露了他的诧异。
“没错,还狠狠骂了他一顿,因为柳川重工那个案子。”她顺带把这几年江梵和江文清交恶的情形叙述一遍。
“我不知道我父亲会做这种事。”难怪江梵要那么恨他了,江靖苦笑。“柳川重工那个案子会丢,我早有心理准备,因为我们的发展方向渐渐不适合和他们合作了,所以我叫业务不准降价。”
“所以那个案子是……”白以悠着实吓了一跳,这是江靖故意放水给江梵的?毕竟是同一个业界的人,悠飓的业务导向适合柳川重工的案子,江靖不可能不知道。
“江梵很有本事,他不抢,别人也会抢,所以柳川重工是他凭本事拿到的。”江靖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发现你叫他傻弟弟,真是叫对了。”她浅浅一笑,其实这个哥哥,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满在乎那个弟弟的。
“我猜,江梵对江家的心结,除了我爸,应该主要是因为他母亲吧。”像他,当年冷淡弟弟的原因,也是因为母亲。
“是啊,当年他母亲生下他后,你父亲就对他们不闻不问,他母亲因为太爱他,才会自杀死亡……”
“等等,这似乎和我了解的版本不一样。”江靖听完她的叙述,大皱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