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熟悉的房门,望着简陋的摆设,赵颐萱微微一笑,心中轻道一声久违了,便走到缺了只脚儿的榆木茶几旁坐下。
这房里没有火盆,没有地龙暖炕,没有锦被狐裘,但这里才是她必须待的地方。
如今她与叶钊祺回到原本的身体,很多事情也必须回归原貌,毕竟先前情况特殊,两人才会那样亲密。
眼下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赵颐萱垂着眼,心中涌上一阵落寞。
不行,她不能有舍不得的想法。
尽管她很想继续陪在叶钊祺的身边,但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她是罪臣之女,遭眨为官奴,而他则是叶家大少爷,堂堂正七品的国子监丞。
二她这不是自眨身分,而是不想替彼此招惹麻烦,这段“子已经够乱的了,好不容易能回归正轨,总要让彼此缓上一缓,先将扰乱的一切导正回来。
至于后面的……唉,再看看吧。
赵颐萱脸上泛起苦笑,换下身上的锦缎衣裙,穿回了先前的麻布裙裳,来到了洗衣房。
那些先前与她同为三等丫鬟,专门被发落干些苦差事的粗使丫鬟们,一看见她全都面露诧异。“颐萱姊,你怎么会……”
由于前些日子里,赵颐萱己被拔升为大丫鬟,而且叶钊祺还免了她许多活儿,人伙儿都以为她被看上收房。
赵颐萱只是笑了笑,泰然自若的挽起袖管加入她们,什么也没多说。
其中一名心直口快的丫鬟问道:“你不是已经被少爷看中,等着当姨奶奶吗?”
“别瞎说。”赵颐萱不怒也不恼,只是心平气和的纠正。“是刚好前些日子少爷碰上了一些闲难,正好要藉助我过去所学,才会把我暂时升为大丫鬟。”
“暂时?!”那些丫鬟们异口同声。
“是啊,往后我还是跟你们一样。”
“怎么会这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浓浓的失望。
“怎么,我回来这里,你们不高兴吗?”赵颐萱失笑。
“当然不高兴,大家正高兴着时晴失宠,往后大伙儿不必再受她的窝囊气,你怎么就这样不争气,没趁这个机会把少爷迷得晕头转向!”
见她们不约而同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赵颐萱当真是哭笑不得。
只不过,经此一提,倒是又提醒了她,时晴是叶钊祺的通房丫鬟这件事。
过去她对叶钊祺并无喜恶,自然不在意这些,可现在她还能做到心如止水吗?
赵颐萱在心中苦笑。
也罢,眼下还是想法子让自己快些收敛心神,莫要再想着与叶钊祺相关的事。
赵颐萱垂下眼,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将双手浸进冻人的冰水,辛勤地工作起来。
与此同时,时晴那头也得了消息,知道赵颐萱又回到洗衣房工作,当下乍惊又喜。
“真有此事?”她心机深沉,不敢妄信,非常谨慎地问着来通风报信的丫鬟。
“是真的,刚刚大伙儿都还在讨论这事呢。”有一些丫鬟为求日子好过,拼命在时晴面前奉承谄媚,这样天大的消息自然也不会放过。
时晴冷笑一声,“哼,我就说嘛,少爷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肯定是一时贪图新鲜,才会独厚那个贱蹄子,眼下腻味了,她自然得滚远一点。”
“相信要不了多久,少爷又会让时晴姊姊回去守夜。”报讯的丫鬟谄媚地说。
时晴笑了笑,姿态摆得甚高,也没多说什么,就在此时,门外来了西院的管事嬷嬷。
时晴脸上掠过一抹不自在,立刻起身迎上前,将管事嬷嬷拉到另一头的耳房,关起门说悄悄话。
“崔嬷嬷,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这个崔嬷嬷可是二爷的心腹,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