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
殊不知真夜就等他这句话。这代表,遥影至少愿意再活上二十年。
终于明白,何以当今君王要将他兄弟中最句威胁的路王叔摆在身边看着了。
未来,他有几个兄弟,背后就会有几根芒刺。
遥影不过是第一根,将来还有得痛。
既然是一辈子要背负的,除了狠下心以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扔出怀藏在腰间的匕首,真夜垂眸,沉声道:“那么,你就把匕首捡起来吧!”
茶靡花,开了。
黄梨江撇开短暂投向墙边的茶靡花的视线,矮身钻进马车里——
一只手揪住她衣袖,带缘哭丧着脸问:“大人,你去哪里?”
“不要叫我大人”黄梨江冷然道:“我辞官了。”说着,扯回衣袖,让马车起行,离开东宫,再也不回头。
带缘不信,还紧跟在车旁,大声追问:“大人、大人!你别走啊!你走了,殿下怎么办?”
车中人不发一语。只见沿途路人皆看见东宫的侍从紧追在马车旁边,哀求黄梨江继续留任东宫少傅,但黄梨江始终不回应。
马车很快将东宫侍从远抛在后头,黄梨江去意坚定,毫不留恋。
黄梨江辞官,耳语四起。
中途,在御街上,两车短暂交会,另一车里坐着史部侍郎木瑛华,只见两人于马车交会时,短暂隔窗交谈,那木瑛华道:“本以为你是道清流,没想到竟然是贪生怕死之徒。”
黄梨江哼笑一声。“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若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清流,浊流。木大人,再会了!”
“黄梨江辞官了?”
同样的一句话,在三省六部、在后宫、在百官家中、在市井隐僻处、在天朝隆佑二十年春末,像晚开的茶靡花一般,悄悄地吐露微妙的资讯。
在此同时,春末夏初的后宫里,天朝三公主抗旨拒婚,已绝食三天。
白衣公子负手站在云水乡一僻静小楼窗前,俯瞰着流经阁楼下方的清澈流水。
天光云影倒映在流水中,与秀丽人影交织成风景。
未久,水中那俏生生的倒影旁多出了一个高达的男子身影。
白衣公子笑看着如镜般的水面道:“回来啦。”
那男子双臂环住白衣公子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圈入怀里,下颚抵着她柔软发顶,与她一同望着如镜水面上终于成双的丽影,视线缠绵。
“嗯,回来了。你还好么?”一回京,还没入城就听说她已辞官,想来他远赴外地的两个月期间,情势不知为何突转凶险,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原以为,在雒地会比京城难为,却不料她几乎九死一生。
黄梨江回转过身,仔细打量着真夜,似想看清楚他是否一切无恙。
两人对视良久,在彼此身上都看到了一些沧桑,但心意却是更加明确。
伸手怜惜地摸了摸他脸,发现他眼中多了一份坚定,她笑了笑,道:“辛苦你了。”要在手足亲情于成王之路上找到一条折衷之道,并不容易。
“你也是。”他知道她在闪躲刺客追杀时,受了内伤,很想解开她衣襟检视,但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只能以手由外而内,疼惜地探索。
明白这是无法逃避的处境,他们只能在险像环生的眼下,齐心闯出一条路来。不敢要求她陪他同生共死,假使她不愿返回东宫,他会尊重她的决定。
“过几日,你到我家来吧。”她说。
他微微一笑,点头。“也该去提亲了。”完全没有要她涉险的意思。
黄梨江忍不住笑出声。“当你的臣,与当你的妻,不知道哪个身份比较危险?”
可能同样危险吧!但他已经回来,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