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不知被什么事耽误了,迟退没有来。
周夏潋坐在廊上逗弄着一只鹦鹉,看似悠闲自在,其实心底倒还真有些焦急。
这个角度可以一直望见大门口,日落西山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鹦鹉叫着“阙宇、阙宇”,周夏潋飞奔上去,仿佛久别重逢一般。
“不过迟了一会儿,瞧你的样子。”赵阙宇不由得好笑,轻抚她的发丝,“还怕我不来了?”
“哪有?”她偏偏不认,“你来不来,我都不在意。”
“真的?”他挑眉问,“那好,朕这就回去。好久没去瞧瞧别的妃嫔了,可别让她们吃醋了!”
周夏潋嘴里没回答,双于却不自觉地拉住他的袖子,弄得他哈哈大笑起来。
“潋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决定不再逗她,换了轻松的语气,“今天朝廷里商议,放你全家到昭平去。”
“昭平?”她一怔。
“对啊,昭平可是个鱼米之乡呢。”
所谓“放”,是指“流放”吧?呵,古往今来,流放一般都是去苦寒之地,而今居然把她全家安置到昭平那气候舒适宜人的地方去,真不知他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得以说服群臣。
“多谢皇上--”她忽然俯首,盈盈一拜。
这一拜,是为自己,也为家人,而他当之无愧。
“潋潋又客气了。”赵阙宇扶住她的双肘,“也亏得你父亲从前人缘不错,虽然获罪,但朝中对他感恩的人不少,帮着说了许多好话。”
父亲常说:“谦和有礼,宽有待人。”原来这话不仅是让别人得以方便,也是为自己的将来留一条后路……
“他们临走前,朕会安排你与家人见上一面。”他又道。
周夏潋却摇头。
他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何必再添此麻烦?妃嫔出入宫闹本就不易,况且她如今是弃妃之身,如何能奢望见获罪的娘家人?
“见面又如何,不见又何妨?”她答道,“纵使分隔千里,知晓彼此平安,也就够了。”
“潋潋,你发现了没有?”赵阙宇凝视她,“这还是第一次,你反过来替我看想。”
她楞住,没料到他会如此说。
想想,的确,自从认识他以来,她总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帝王,自己曾经求过许多让他为难的事……从没像此刻这般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去想他亦有难处。
“我从前太任性了。”她垂眉自责。
“不,潋潋,这只说明一你越来越喜欢我了。”他揽住她的腰,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满足地笑道。
原来,他是这样解释的。她只退了一小步,他却如获天大恩宠,从前,她到底待他有多糟?周夏潋靠在他的胸前,亦不由得笑了。
“对了,潋潋,”他忽然牵着她的手,“有件东西早想送你了。”
礼物吗?这些日子,他送她的礼物还不够多吗?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郑重?
她眼中带着好奇的神情,任由他拉着走,来到一间偏厢。
她从不知道这宫里还有如此所在。只见四周摆放着各式雕刻器真,亦有上色的漆,着色的笔。
“那日得了块上好的紫檀木。”赵阙宇道,“命匠人制了副桌椅之余,还剩下一小块,便做了这个。”
他捧出一只紫檀的匣子,只见其上雕花繁复华美,木香扑鼻。
“首饰盒子?”周夏潋双眸一亮。
“你打开来再说则他神神秘秘地指引。
她不解,将那精致小锁轻轻打开,掀开匣子。随之而来的,是她的惊呼。
匣中躺着一套首饰,有发钗,有手珠,有梳子,均是用檀木所雕成。木上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