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御花园格外清爽,晨曦之中一花一草皆呈现娇嫩之色,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四周有着纱一般的透明淡雾,使花园宛如仙境。
周夏潋由两个宫牌伴着,轻扫着花瓣上的露水。从以前她都会收集几瓮沾了花息的露水,以供泡茶之用。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一道飘渺歌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周夏潋听得有些发怔。
她自恃歌声还算拿得出手,但与此人相比,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对方嗓音不仅清冽醇美,更难得的是高亢处仍细腻悦耳,实在令她望尘莫及。
“给俪妃娘娘请安--”身后忽然有人出声。
周夏潋回眸一看,却是余惠妃向她行礼,她连忙上前将她扶起,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姊姊入宫比我早,跟皇上的感情亦非我能相比,不必如此客气。”
余惠妃微微地笑答,“话虽如此,但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俪妃也不多睡会儿,怎么起得这样早?”
“我在家时已是如此,并不贪睡。”周夏潋回答,听见那婉转歌声尚未停止,不禁问:“这是何人所歌,如此动听,宫中的歌婢吗?实在令人闻之惊艳,如天篇一般。”
“看来俪妃毫不知情,”余惠妃神秘的莞尔一笑,“这便是欣嫔在练嗓啊。”
“欣嫔?”她大为惊讶,“昨日欣嫔不是说感染风寒,嗓子哑了吗?”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再度笑了,“当时皇上那般护看你、称赞你,欣嫔傻了才会与你抢风头,不怕皇上生气吗?”
周夏潋瞪大眼睛,没料到事实竟然如此。
“相反地,莹嫔那般公开为难你,才叫不知趣呢”余惠妃摇头无奈道,“她年轻,沉不住气,怕你分了她的恩宠,可这般胡闹才真会让皇上与她生分了”
“听说莹嫔是皇上跟前第一的可心人……”说看,却发现自己的心尖有一丝酸涩,这在从前,是未曾有过的。
“跟俪妃相比,莹嫔算得了什么呢?”余惠妃却道,“皇上哪里会像待俪妃这般待莹嫔?别说刚入宫就封妃位,就连平时爱吃什么、玩什么、擅长什么、不喜欢什么,皇上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呢。”
“我会唱歌的事,好像是没几个人知道……”周夏潋喃喃地说。
“听闻皇上曾经到周丞相家饮酒,在院子里偶然听到有少女婉丽而歌,从那时起,皇上就知道俪妃有一副好嗓子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没有一丝记忆。
“从前吧,大约几年前。”余惠妃也不太清楚。
所以,他从那时候起就知道她、注意她了?周夏潋前思后想,觉得不太可能。
从小她不过是被人轻视的傻丫头罢了,哪里能得到他的青睐呢?。
“俪妃若不厌弃,我倒有几句话,想对俪妃直言。”
“姊姊但说无妨。”她连忙额首。
“皇上心思复杂,我入宫多年也不曾揣测明白,不过,既然恩宠就在眼前,俪妃为何不好好珍惜,要跟皇上闹瞥扭呢?”
“闹瞥扭?”周夏潋错愕不解,“姊姊这话好生奇怪,我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啊。”
“可皇上现在每日服用绿豆等祛火之物,夜凉了还用冷水沐浴……”余惠妃悄声道,“俪妃为何要拒皇上于千里之外?”
“啊?”她想了又想,怎么也没听懂对方话中合意。
“唉--”余惠妃不由得失笑,“都说俪妃还是个孩子,果然如此。教习嬷嬷没告诉过俪妃吗?男子欲望得不到宣泄,该有多伤身?”
周夏潋霎时双颊绯红,心中波涛澎湃,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哪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