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远远躲开。
但,一个陌生男子,能伤害她什么?不该害怕的呀!顾绮年深吸气,告诉自己,镇定。
不过匆匆见一面,男子的轮廓面容却深深烙印脑海。
他的身材清臞瘦削,轮廓如斧削般,两道凌锐的鹰眉紧颦,一双眼睛隐含熠熠锋芒,不怒自威,一开口便是……便是什么呢?她没听见他说话,不知道他的声音如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般害怕?
吞下不安,抚平惶然,她试着稳稳地走回待春院。
可一回到待春院,她像发疯似的晒被刷地,清洗灶房浴房,她必须不断做事,才能忽略心底的恐惧。
放下毛笔,卫翔儇将明日准备呈上的奏折再细看一遍。
他不认为光凭这纸奏折能折了葛兴儒,不过,葛从悠应该保不住了吧?!这几年来,他与宁王合力,断葛兴儒诸多臂膀,现在是该动动主干了。
淡淡一笑,再看一眼手上的“租赁契书”,他的眉毛略弯。
今年春汛,葛从悠非要抢宁王的差事,还自愿献上白银十万两,协助赈灾之用,满朝文武都想不通呢,葛从悠向来是雁过拔毛、苍蝇腿上都要抠出二两油的人,怎么变得这样大方,原来是这一茬在后头等着。
明为赈灾,却在暗地里大量购进百姓土地。
灾民三餐不继,谁给银子谁便是大爷,葛从悠一口气拿出十万两赈灾,善名传遍,百姓把他当成青天大老爷,他要租赁被大水淹没的田地谁会说不?更何况这会儿再好的田也不能立刻种粮。
买地赁地、合理合法,谁知他竟是暗中勾结地方官员,欺负百姓不识字,在租赁田地的契书上改写成买卖土地。
百姓无知,以为青天大老爷心善,一亩土地租赁三年竟给二两租银,这可是天大地大的好事呐,就算自己耕种,三年所收也不见得能赚到二两,因此百姓甚至排队,抢着把土地租给葛从悠。
于是他用八万两,买下价值六十万两的四万亩良田,扣掉赈灾的十万两,一来二去,四十二万两白银入袋,再精明的商人都没有他的本事。
那银子……好好存着吧,有命赚也得有命花,再过不久,灾民知情后肯定要暴动了。
前世,这件事直到三年后百姓拿着契书想要回土地时才发现自己被骗,而当时的地方官已经调职,百姓想要回土地?官字两个口呢,更何况三年的时间还不够这帮黑心肝的家伙把证据给抹得干干净净?
民斗不过官,更别说他们手上的契书写的就是买卖,证据站在葛从悠那边说话,百姓心有不甘,想替自己找回公道,消息传到京城,却变成暴民滋事,朝廷派官兵镇压。
这辈子他哪能让葛从悠逃过,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就得有被咬的准备。
他派人在暗中把官府欺民一事给掀了,引发民心恐慌,紧接着鼓吹、集结,把百姓集合成一股力量,如今吴大人还在当地为官呢,至于人证、物证,该掌握的都在他手中了,接下来要布置的是,该由谁来把这件事捅到皇帝跟前?
是林御史还是邱尚书呢?林御史正直,说的话百官自会应和,而邱尚书是个野心大、想抢功出头的,他还在宁王和二皇子中间摇摆,这一捅就等于选边站了,他愿意吗?
“王爷,唐管事、卫左求见。”卫南进书房禀报。
“让他们进来。”
门打开,身形瘦高、面容清俊的中年男子是唐管事,三十岁上下;两道粗眉、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炯亮有神的叫卫左,他是王爷身边的侍卫。
两人走到书案前,唐管事先行禀报。“爷,王妃命人在张姑娘的吃食里下了绝子药。”
动作这么快?葛嘉琳这么担心自己有后?“她吃了?”
“没有,张姑娘谨慎,从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