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满无数心绪,说不出,无法言明,然后看过再看,一直看,瞪得两颗眼珠都快掉出,她真的在,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人物。
她来寻他,来到他身边。
内心一开始确实欢畅不已,但,这滚了一地的红泽药丸……
此时蒲草软垫旁散着十来颗殷红如血的药丸子,这药丸主要是用莽林内依附巨木而生的花藤「红凤尾」所开的红花揉制而成,阴阳交合,若不想落种怀胎,男女双方在「办事」前都必须服上一颗。
当他们头一次赤裸交缠时,什么防备亦无,事后,他深思过这事,想过再想,最后硬着头皮跟凤主问了那样的药。
那一次,魔星难得慈悲爽快,竟问也不问原由,便把一袋子装得鼓鼓的「红凤尾」药丸塞给他,说是可以让他用很久,还追加叮嘱,不够的话,再跟他取用。
他面红如血地接过那袋药,心知凤主不问,八成已有计较,只是不知他与紫鸢之间被瞧出了多少。
之后没多久,水帘洞内那样的火热痴缠被密密重温了。
然,在他取出红花揉制的药丸前,双腿紧环他炽热躯干的姑娘竟先一步取出相同的殷红之药,喂进两人口中。
她告诉他,那是她问过太婆后,老人家给的。
这也意味着,她仔细想过他所深思的事——不想有孩子。
贪欢,就这样「没要干什么」地在一起。
所以不能有孩子。
而另一方面,他这时不时让外貌异变的精血极可能延续至下一代,他不想让孩子吃这种苦头。
燕族若因此绝断,就断吧,他根本不在乎。
她这么做,恰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一开始只觉松了口气,恣意投入与她的每一次纵欲交缠中,每一次在一起都不容易,所以全心全意,神魂授与,直至筋疲力尽,安歇在彼此怀里。
然而,今夜这些滚散开来的「红凤尾」药丸,不知怎地竟教他气闷心烦,他从未问过她的想法,关于他、关于怀胎、关于将来该如何……感觉若问出,似乎就坏了「没要干什么」这个默契和规矩。
「唔……药丸都滚出来了……」一声微哑的笑叹轻轻划破洞内幽寂,紫鸢侧过脸容,阵心犹带迷蒙,边叹边拾回离自个儿近些的几粒红丸儿,放回瓶内。
「适才取了药,忘了把瓶口封好,结果……欵……」她又叹,芙颊透红,其实并非忘了封回瓶口,而是那当下,他在她身体里,炽热相连着,她尚能记得取药服用,自己都觉了不起。
盘坐身旁的男人有些古怪,她眸线迎上,望着他目底的流火。
「怎么了?」心意驱使,紫鸢不自觉抬起手,轻抚他鬓角与颊面上淡淡未敛尽的细羽,那样的毛羽细致无比,惹人心怜。
如果只有欲,她的抚摸因何能深触胸中,让他满腔灼气快要裂胸爆发?
如果只有欲,吻过她背心曾受重伤之处,为何他会喉头泛堵,隐隐颤栗?
如果只有欲的话……
「这种『没要干什么』地在一起,你觉得,能在一起至何时?」燕影突然问,语调夹带了些山雨欲来的沉静。
紫鸢闻言一怔,缓缓收回抚他峻颊的手。
「能到何时便何时,一切顺其自然,不该是这样吗?」她微微笑反问。
他眼中两簇流光窜了窜,犹静声道:「倘是想嫁人生子,就不该跟我这样走下去。」
「我若想嫁人生子,自然不会跟你这样下去。」她淡然回了一句。
燕影在暗中仔细分辨她的眉眸神态,一时间无语。
紫鸢坐起,抓来散落周遭的衣物,找到自己的外衫,她用它暂掩裸身。
男人那两道深沉目光仍专注在她身上。
捺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