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筵席,觥筹交错,在美酒下谈论生意,这其中的周旋与虚伪应对,照理说他早已习惯,但不知是否因为谢小蓝一声不吭的走人,此时的他,心情却显得浮躁。
宴客厅里,围着大圆桌坐的是来自京城的傅家三兄弟,有雄厚财力却没有从商经验,前年特来崇元城拜会取经,如今水陆运货生意做得极大,今日特来感谢,算是有心人。
酒过三巡,三兄弟已有些微醺,傅家大哥吆喝了一声,就见他一名手下从厅堂外,捧着一只不大的陶瓮快步走进来,一一为每个人倒酒后,再退回傅家主子的后方。
万昀泰一闻这酒味,便知这瓮酒肯定不同凡响。
傅家大哥拱手对他道:“二爷,这可是咱们京城最有名,但也惜售的珍贵名酒‘香雪露’,你喝喝看。”
他微微一笑,举杯喝了一口,不得不惊艳,“这酒泉清味深,醇而不腻,是绝品!”
“太好了!就知道二爷是懂酒的人。”傅家大哥随即开心的看向他二弟。
傅二弟立即从怀里揣出一张看来已有历史的泛黄纸张,小心冀冀的交给万昀泰,万昀泰不解的看着傅家兄弟。
“我兄弟感念二爷当年不吝指教一二,如今事业有成,却苦思谢礼许久,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这纸佳酿配方,只是卖主说了,这配方珍贵无比,请二爷别外传,仅找酿酒高手来庄里酿制,三个月就可饮初酒已是上品,半年、一年,各有醉人风味,二爷可好好品尝比较。”
“的确是一份很有心的礼物,我心领了,不过我虽懂酒,并非好酒之人。”他想将那张贵重的配方退回。“别可惜了这配方。”
“嗜酒便息职,这是二爷曾对我们说的话,但也说过,酒足胆亦是财,好好利用便能成事。”比较寡言的傅家三弟也开了口。
看来他说的话,傅家三兄弟都牢牢记住,难怪能在短短两年时i,司就在京城闯出名堂。见他们这么敬重他,他实在不好推辞,便微笑点头,“我明白了,这份厚礼,我收下了。”
一场宾主尽欢的筵席结束后,傅家三兄弟先行告别,接下来,万昀泰进进出出陀碌着,倒没再想起谢小蓝的事。
一直忙到晚上,待在书房看帐时,万昀泰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右方柜子,傅家兄弟给他的酿酒配方就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想了一会,随即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抽走那张配方,再回到桌前坐下。
……嗯,他应该没有假公济私--她是他唯一想到的最佳人选,忆起她提到酿酒时晶亮的神情,他想,是应该找她来试试。
于是万昀泰让人唤了何总管来。
不一会,何总管进来书房,万昀泰便跟他提起傅家三兄弟送了酿酒配方,以及他想请谢家酒坊派人过来酿造的事。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还是你另外有推荐的人?”他莫名的感到心虚,因为何总管带笑的眼眸好像洞悉了他的私心。
“二爷的决定极好,只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
“诚如二爷所知,谢氏是经营百年的老店,然而若非谢家仍承袭古法酿制好酒,这当家的其实是一代不如一代,尤其这一代更教人非议。”
何总管知道主子不爱听流言蜚语,所以山庄上下的人也不会在他面前谈这些是非,虽说主子之前询问时,他也有大概提过谢二小姐的事,但他觉得自己现在更有责任让主子更清楚谢二小姐的处境。
他提起谢家的荒唐事--谢政贤是个只爱自己的男人,没有责任感,家有一妻一妾,明知妻欺妾,却视而不见。谢小蓝的母亲生下她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好,没几年就离世了,可怜的是她留下的谢小蓝,成了谢家名义上的千金,实际上的奴仆。
幸好谢小蓝是个肯吃苦也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