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法儿调人力,实在是……」
「说是我的意思!」又急又慌,牧妐晴真真是气坏了,忙道:「去跟二叔、三叔、四叔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找大夫来。」
「这……」
「还不快去!」
「但小姐有交代,她病着的事能瞒就瞒,先前全是假藉要帮苗姑娘求医的名义,才请大夫进到院落来的,现在苗姑娘走了……」
「走了又如何?不管倾心原先是计较着什么,总是得有命才能跟叔叔们斗,这样保住爹娘留下的根基才有意义,现在她命都要没了……」想到这唯一的妹妹也要离她而去,隐忍多时的眼泪整个溃堤而下,无法成言。
「别哭。」跟着入房来的冷之安直到这时才出声。
可这时的牧妐晴哪里听得进去。
「……第一美人……美人……谢了……就要跟爹娘一起……」她哭着说。
要不是话全糊在一块,这句话原本的意思是:被喻为华中第一美人的妹妹,这会儿却像朵正在凋零的花儿那样,既憔悴又不见生气,再这样下去,只怕要香消玉殡,跟着她爹娘一块儿去了。
「她不会有事的。」冷之安不在乎她想表达什么,他想表达的只有这件事。
「姊姊……」
气若游丝的声音成功的吸引牧妐晴全部的注意力,顾不得眼泪还挂着、眼睛红红的,连忙扑上前急问道:「心儿,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绝色不再,已经变皮包骨的华中第一美人先是看了看姊姊,再看了看贴身侍女福福在历经方才一连串逼问后,很明显求救的表情。
确定了眼前的一切不是高烧所致的幻觉,最后,那审问的目光很自然的瞟向姊姊身后的侍女……
心虚不已的幸幸咚一声直接跪下,哭丧着脸忏悔道:「二小姐,是幸幸不好,幸幸不小心说溜嘴,又拦不住小姐……」
「别怪幸幸了。」牧妐晴气鼓鼓的截住侍女的话,对着妹妹训示道:「你病得这样重竟然想瞒着我,我才是要生气的人。」
牧倾心身居当家之位,年纪轻轻,运筹帷幄。
然而几个叔叔日益毒辣狠绝的手段,已经一日一日拖垮她的身子,在这当时,还要忧心下落不明的姊姊安危,即便有家仆受命前来通报平安,叫她暂且放下心,但也只是因为眼下暂无心力去进一步计较姊姊这桩突来的姻缘究竟是好是坏。
先保住性命即可……
以近日的身体状况,倾心只能先守着这个准则,无法再为姊姊做更多。
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哪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看着姊姊的忧心焦急,倾心轻叹一声,将所有一切简化道:「不会有事的。」
「又想骗我。」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牧妐晴好恨自己的没用。
此时沈甸甸压在心口处的力不从心,是从小就开始累积起的。
自小,爹爹宠她,娘疼爱她,就连妹妹也是一个样儿,对她又宠又疼的,一个个都把她当心头肉对待,忙着为她抵挡外界所有的觊觎垂涎,严严实实的守护着她,只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快乐无忧。
这样一番心意出自于爹娘也就算了,但连倾心也是如此,就让她过意不去了。
明明,明明她才是做姊姊的那一个,守护手足这种事怎么说都该由她来,怎么在牧家却整个相反?
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倾心病得昏昏沈沈,眼看着都快无气息了,竟还想着要先哄她安心?
这让她怎能不打心底感到难过?
又如何能不感到浓浓的挫折感?
「别哭。」
在牧倾心开口之前,已有人出声。
冷之安浑然不觉自己抢走小姨子安抚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