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别说是称霸字花界,事实上在那年头,字花界内并无「牧记」这个字号。
会有今日的规模与财力,就如同每个上字花楼的赌徒会拥有的梦想那般,幸运,一连串叫人无法想像的连番幸运创造出的非凡际遇,造就了今日称霸字花界的牧记赌坊。
在牧家长女出世之前,牧家仅是平县里一户极为寻常的苦力人家,挣的钱永远不够生活,夫妻俩镇日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争吵,偶尔买张字花做个发财梦是唯一的生活调剂。
然而,在字花楼近半年以来得奖人从缺、累积出史上最大笔的奖金、牧家长女出世的那日,这样的日子有了重大的改变。
牧家中奖了。
头彩,独得。
大异于其他的赌徒,获得这笔巨大财富的牧长兴确实是有他的头脑跟手腕,他不但按兵不动,拖了两个多月才趁没人注意时去领奖,还在领奖那日携家带眷连夜搬离平县。
到了顺城的那一日,入住客栈前行经一家字花楼,兴许是多年来的习惯,牧长兴鬼使神差的顺手又买了张字花,当晚开奖,又是头彩独得,还是平县有史以来第三高的奖金。
牧长兴没让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他沈住气,当机立断带着妻小于隔日离开,转往邻县落脚住下,隔了月余才返回平县,趁着无人注意之时低调领出彩金,之后连夜潜遁返回新居。
待牧长兴抵家之时已是新月高挂时分,可迎接他的不是一屋子饭菜香,只是一脸惶惶不安的妻子。
一问之下不得了,原来妻子刘氏抱孩子去买菜时,顺路经过一家字花楼,长年看丈夫买字花,这次还连两回都中大奖,那让她一介妇人也对这玩意儿感到好奇,忍不住跟着买一张想试试手气。
却没想到临晚开奖时,又中奖了,第三次的头彩。
乖乖隆地咚,中奖这种事,第一次可以说是幸运,第二次可以说是狗屎运未完,但第三次呢?
深怕乐极生悲这事发生,反正这会儿钱也有了,惊疑不定的牧长兴连忙备了大把银子,想方设法求见知名的神算子,打算问问这连串的奇事究竟会不会为他带来大祸,却意外得知长女是聚财福星降世的喜讯。
这事,本该是牧家人才知的机密,但随着牧长兴计划性的开设了第一家字花楼,随着时日慢慢发展成一家又一家的牧记字花楼在全国各地开始营业,甚至一举演变成字花界龙头之际,牧长兴如何能这般平步青云,就成为很值得研究与讨论的问题。
牧长兴的生平很快被挖了出来,连他七岁那年跌落粪坑、六岁那年遭鹅追啄的小事都成为字花迷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造成他一夕致富的关键大事,又怎能不被人得知?
聚财福星,还是活生生的宝贝娇娃儿,这样的话题在市井之间的传闻比牧长兴的生平事迹还要精彩万分。
好比谁谁谁意外得到聚财福星用过的茶杯,就中了当期的字花头彩,又有那个搞矿业的谁谁谁,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费尽心机求得聚财福星汰换掉的枕套,没多久就传出挖到矿脉的喜讯。
诸如此类各式各样的传闻都有,这名气一旦大增,江湖传闻一多,自然而然演变成野心者意欲夺宝的局势。
所幸这局势牧长兴一开始就料到了,因而打牧记创业以来,自有一套保护女儿的方式。
撇开外在的人力部署,单单是宝贝女儿的心理教育就做得十分扎实,而且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扎根……
「宝贝心肝晴晴,你跟心儿都是爹爹的心肝小宝贝儿,你要记得,这世上的人一个个都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当中特别是男人啊,坏透了,一个个都坏透了。」
「坏透了?」软软的甜润嗓音里满足不解。
「是啊,坏得不得了,就是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