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李尚书提过,京城淑女出嫁,都会到“金缕衣”订购新嫁裳,他们的织法最新、绣工最细,再丑的新娘子穿上金缕衣的家裳,都会变成美女。
还有,金玉珠钗样样不能缺,虽然绘夏对这些兴致缺钱……对了,得进宫禀明太后,给绘夏诰封,还有……
在他满脑子计划着大婚琐事时,绘夏弯下腰,折起一株药草,回眸对他笑问:“记不记得它是什么?”
阿观,这叫芸薹,把它捣烂了贴在伤处,可以散血消肿哦,上回我就是用它替小雪治腿,你要是在郊外受了伤,要记得找找附近有没有谷芸薹哦……还有啊,上次我毅你认的马勃、木鳌予也很好用……
小动物治多,若予成了半仙,认得许多味药草,也要她的阿观好好认得,因为爹爹说,要是阿观当将军立大功,皇帝肯定更看重他,她知道,阿观很想要皇帝的看重。
“芸薹。”他直觉说
一个问、一个答,两个人都在话脱口而出之后愣住。
她不该问的,这会引他怀疑,她并不想回去当若予,她是孟绘夏,一个经过千年洗涤的全新灵魂。
他不该答的,他刻意隐藏过去,不应该几个问句就问出若予一直在他心底。
但是她问的是——“记不记得它是什么?”而非“认不认得它是什么?”
疑问就像小石子,一颗颗投进他的心湖,激起无数涟漪,他定定望着她,不眨眼,等着她解释。
好半晌,她窘迫回答,“我、我听阿福说的,他说相爷认得许多药草。”
这叫越描越黑,他从来没告诉过阿福他认得什么药草,但他没问到底,只是淡淡一笑。
绘夏以为自己过了关,又开始说说笑笑,说着那些他没听过的新鲜事。
比如,你听过有人会无聊到用棉纸贴在铁圈圈里,让人用那种碰水就破的东西捞鱼?你听说过有人用袋子装沙去丢铁罐,来训练臂力?你听过有人吃饱闲闲没事,会用风筝把自己吊到半空中,学小鸟飞翔?
那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过听她细细描述起来,挺有意思。
他们回到府里时,太阳快要下山了,阿福坐在台阶上,见到他们,笑咧了嘴,狰狞的面容出现真诚,一向跟在他身后的阿福这次有了跟随的新人选。
夜里,他回房,在半路上遇见阿福,抱着小雪嘻嘻傻笑,身子前摇右晃的,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竟然蹲下来和他一起看月亮,阿福突然凑近他耳边,小小声对他说:“相爷,阿福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他被他神秘兮兮的表情惹得发笑。
“小姐回来了。”
阿福的话引得他的心猛地一惊,“什么小姐?”
“若予小姐啊。”
想确定什么似的,他紧接着问:“小姐在哪里?”
阿福指了指绘夏屋子的方向……
三更天了,阿福的话让他在床上辗转难眠,仍然无法入睡。
她是若予吗?当然不可能,若予是他亲手放入棺木、亲自埋葬的,为了这个疑问,他甚至开棺,棺木里的尸身已经腐烂,他为她装扮上的凤钗金钏、玉镯金戒都在,他从头到尾仔细检查过了,独独丢失了他的家传翡翠。
他无法解释这一切,只好派人从那个招下手,查查剪春、描秋或裁冬这几号人物,他相信,凡走过必留痕迹,他一定能弄清楚她底细的来龙去脉。
但无论她是谁,他都明白,他爱上她,是真真正正的事。
夜色更浓,辗转难眠的他仍然辗转。
“有小偷!抓小偷!”锣鼓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喊叫扰起所有人的梦。
宇文骥猛然起身,嘴边挂起一丝掩不去的笑意。
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