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军到了山下,他们破开房舍,砍翻围篱,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李观澜与屠深对视一眼,后者突然心头一惊,伸手将李观澜拉下马,接着两个人翻身一滚,躲到一旁的草丛里。
“屠深,你做什么……”李观澜被摔得眼冒金星,正想骂人,却听到咻咻咻的几道利箭破空之声,接着又听到自己的坐骑一阵嘶鸣,随即轰然倒地,而一旁的亲兵虽是很快的拿起刀格挡,然而乱箭齐发,也中了几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观澜被屠深拉了起来,藉着盾兵的合围阻挡,他才看到了四周情势居然在眨眼间有了大变化。
方才大军停驻远眺山谷的高处,突然冒出许多人马,个个都是身绣仙鹤的长生教徒,他们有的挂在树头,有的躲在林间石后,有的趴在草丛,都是手持弓箭,指着山谷下的朝廷大军。
“中计了!”李观澜再笨、再没有经验,也知道自己只怕中了埋伏,只不过他出兵之事很隐密,整兵时间也很短,除非这群长生教徒老早就知道他的布置,事先做了准备,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精准的坑杀他?
“只怕我们被出卖了。”屠深在他身旁沉声道。
李观澜心头一沉,很快明白过来,除了朝廷里有内奸,没有别的可能,而知道整个行军日程及布置的,在朝廷里不过寥寥数人,会是谁出卖了他?
长生教一名老者立于小山上,穿着一身绣着仙鹤的道袍,形容清臞却是仙风道骨,倒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他对着山下的李观澜及屠深淡然说道:“不必负隅顽抗了,竟敢对我仙教不利,今日你们全都要死!”
李观澜冷笑道:“长生贼道,竟敢大言不惭,我们虽然中了你们的埋伏,仍有万人之巨,而你们小小的长生教顶多只有我们一半的人马,我们就算拚死杀出去,谁输谁裸还不知道!”
“是吗?”老道狞笑起来,声音尖厉,“那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早知道你们会来,我仙教会只有这点准备吗?”
说完,他一声长啸,山谷四周同时响起了隆隆之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兵马,约有李观澜的兵力两倍之多,瞬间将山谷包围起来。
“这下你们死定了,说不出话来了吧?”老道张狂地大笑,丝毫不将李观澜看在眼里。
李观澜恨得咬牙切齿,几乎就想下令突围了,然而一直默不吭声的屠深突然伸手止住了他下令的动作,反而抬起头,远远的看着那名老道。“这里根本不是你们长生教的教坛吧?我见这些房舍废弃已久,只是外观稍微整理过像是有人住似的,明显只是为了吸引我们大军围攻。朝廷里口口声声说查出长生教老巢的是太子,所以这一切是太子布置的?”
老道没有回话,表情微微一变,瞪着屠深的目光更加敌视。
至于李观澜,听到了屠深的猜测,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不过他稍微细思,就知道屠深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反而该死的相当有可能。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你认为我们必死,所以也不想说些违心之论骗我们吧?这些兵马,大多不是你们长生教的,据我所知,太子还没有能力调动这么多人,能够在太子背后指点江山,策动兵力之人,我看唯一的可能便是当今皇上了。京城近郊,一下子要聚集数万兵马可不容易,京军捍卫皇城又动不得,一动天下皆知,既是天子行事,恐怕他们只可能是皇上的禁军了,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屠深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李观澜却是整个人都僵硬了,因为他发现他的确无法反驳。
上头的兵马整齐肃然,足见军纪严明,八成就是禁军。禁军设置的目的就是维护皇权,只要是皇上认为有害皇权之事,禁军就可以出马消灭,其过程与理由都不重要。
皇兄为了布这个局,居然要牺牲这么多人,甚至……甚至连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