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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死让所有关于台湾的回忆都变成苦的,年幼的他无法承受,于是决定全盘抛弃。

    他只要当一个地道的日本人就好,他不要再跟台湾扯上任何关系。

    他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没想到父亲魂断台湾的消息传回福冈当地的上流社交圈,浅见家一直巧妙隐瞒母亲的台湾籍身分也因此曝光,最后传到他当时就读的贵族学园初等部,各种欺负霸凌的行为跟言语就冲着他来。

    “听说他父亲被他母亲给害死了。喂,浅见,你身上流有一半杀人犯的血耶。”

    “我妈妈说,浅见家的长孙是个混血杂种,根本不是他们说的什么充满历史的高尚血统呢。啊,话说回来,浅见,你就是长孙吗?”

    “笨男人跟蛇蝎女的孩子,真是低劣基因的组合啊。”

    他气不过的时候,就跟同学大打出手,要不是爷爷数度跟学园理事长道歉又捐钱,他在那间学校早就念不下去。爷爷曾问他要不要转学,但他讨厌认输,更讨厌放任那些人嘲笑他最尊敬的父亲,硬是撑着在那间贵族学园念到中等部卒业,跟同一群欺负嘲笑他的同学一直打架打到中等部卒业式那天。

    待他被看不下去的爷爷送去东京的私立名门高校念书,他充满瘀青与伤口的叛逆期才告结束。

    大概是把这辈子打架的分量都在那五年打完了,升上高中的他突然顿悟拳头并不能解决什么,既然不能改变自己身上的血统,就用实力让嘲笑他的人闭嘴。

    他把之前拿来打架的精力集中在课业上,三年后顺利考进竞争激烈的东京大学理科一类,从此走上社会精英的道路。

    一切都很好,直到爷爷强迫他在二十年后再度踏上台湾。

    就算再怎么想避开,还是在意料之外的地方遇见了,他的母亲。

    岁月对她相当仁慈,她并没有改变太多,再加上看着他泫然欲泣的眼神,他很快就明白那是许久未见的“母亲”,一个他不愿想起的名词。

    他以为他已经是个大人,能将自己的情绪处理得很好,即使来台湾他也能成熟面对。

    直到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伸手触碰了他刻意无视已久的旧伤,他才发现那个伤疤下是个大脓包,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他非常没有风度地凶了她,将她独自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浅见先生,我愿意接下这份工作,也相信我的学经历能胜任您交付的任务。”第一次见面,她拚了命想要给他好印象,他则发现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只是拍几张照片给您爷爷看,拍完就走,应该没关系的。”第一次去花莲,她看穿他的心思,伸手把他拉进吉野神社的遗址。

    “浅见先生跟爷爷的感情很好吧?所以爷爷才会将寻人的任务托付给你。”

    第二次去花莲,她在停电的旅馆,隔着一条走道,很认真地找话题跟他聊天。

    “风衣男,我饿了,你可以陪我去吃晚餐吗?去你们公司附近的夜市。”趁他喝醉的时候,她带着他去夜市大吃特吃,还很亲昵地叫他奇怪的绰号。

    “呐,风衣男,其实你不是真的讨厌台湾料理,对不对?”还不到一个月,这个眼神澄澈的女孩就把自己给看透了。不,你只是,抗拒着跟这片土地变得更亲近吧?我猜得对吗?”

    “我想到巴奈跟春香的心情,不知为何就觉得很想流泪,我平常没有这么爱哭的啦……”最后一次在邱爷爷家,她因为听到的故事而哭得一塌糊涂,他才知道个性开朗的她其实一哭就像海水溃堤一样停不下来,把他淹得手足无措。

    浅见时人忽然从床上睁开眼。

    “又作梦了……”

    他从公寓跃层卧室里的大床起身,走下阶梯,站到落地窗前看着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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