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巴奈的妈妈会反对巴奈跟昭一爷爷在一起呢?
从林爷爷的叙述跟昭一爷爷日记里的记载,纪海蓝实在找不到答案。
巴奈的妈妈是来自南势阿美族的传统大社娜豆兰社,就她查到的史料,娜豆兰社一直都跟日本当局保持着不错的关系,而且凯茵本人也在日本人家帮佣,会这么反对女儿跟日本人交往实在令人费解。
“疑点重重啊……唔!”纪海蓝自言自语到一半,就被列车高速过弯的震动给打断。
“纪小姐,你没问题吧?”坐在她身旁,照例正以笔电处理公事的浅见时人淡淡的声音传来。
“喔,没事没事,我现在不会晕车了。”纪海蓝回头朝他一笑,内心有点暖。
是的,他们又在往花莲的火车上了。
本来浅见时人说搭飞机就好,他不介意那个价差,只求平安舒适。但她觉得火车其实很方便,两个小时就到了,还不必提早报到跟过安检,在火车上可以百~万\小!说或使用计算机,时间反而更好利用;再说火车站的交通位置也比机场方便,这样加总一算并不会比飞机慢多少。在她一点一点分析给浅见时人听后,他终于勉强同意,让她订了跟第一次去花莲时一样的普悠玛号。
其实,他是不希望她跟第一次一样大晕车吧。
纪海蓝眼光转到自己脚上的帆布鞋。自从她脚受伤之后,之前搭配OL风打扮的浅跟鞋当然不能再穿,但穿球鞋来配实在违和感很重,在她正烦恼该怎么穿搭时,就接到浅见时人的E-mail,跟她说之后的打扮舒适整齐就好,以不增加她的膝盖负担为原则,她从此恢复自己习惯的休闲穿衣风。
与浅见时人相处了近一个月,纪海蓝开始明白他隐藏在冷淡面具后的体贴。
越是明白,就越是在意,在意他把自己禁锢在过去里。
自从知道他是雅忆姐的儿子之后,她就常忍不住猜想着他到底有一个怎样的童年,才会型塑成现在的他,好几次都差点要问出口。
她虽然是因为对“人的故事”有兴趣才跑去念历史,可是之前她有兴趣的都是早就或快要进棺材的人,这是她第一次对跟自己同世代的人感兴趣,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反常。
是啊,真反常……是从上次他醉倒的那一次开始的吗?不,也许是那个停电的晚上吧,又或是更早之前?
总之,心情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改变了。
他似乎也变了一点点,虽然还是冷冷淡淡,但已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纪海蓝悄悄观察他的穿着。
时序进入五月,台湾各地都热了起来,他终于脱下厚重的风衣,但依旧是一身笔挺黑西装加上领带规矩地系在颈上。
好啦,有进步,至少现在不能再叫他风衣男了。
“纪小姐,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说。”终于受不了她的注视,浅见时人停下手边拟到一半的台湾支社下半年度销售企划书转头看她。
“欸……”被抓包了,纪海蓝只好赶快转移话题:“喔……那个,浅见先生,我们今天是跟马耀大哥约在市区的日式料理店,不会有什么您不习惯的东西出现,也不会灌您酒,您不用担心。”
“我没有说我担心。”
浅见时人几乎叹气。自从上次醉倒后,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好像变得异常娇弱,这让他非常无奈。
他早就下定决心,以后不管谁来劝酒,他都不会喝。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无法控制,将自己赤裸裸暴露在他人面前的感觉。
虽然她跟他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那一晚的事,但当他隔天早上在家里茶几上发现那杯没喝完的蜂蜜绿茶时,就明白那一切不是他的梦境。
那一切都是真的,包括他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