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忖她的命运也许真的改了。
前世她在初春时就成为卫旭尘的侍妾,而现下已过了大半年,她仍留在厨房里,也许今世她能摆脱惨死的下场。
半年不见,或许他早已忘了有她这个人吧。
她漠视胸口传来的那抹揪疼,收回眼神塞了根柴禾到灶里,小心顾着灶上熬煮的粥,熬好后,丽婶让她再去搬些柴禾过来。
她朝柴房走去,来到柴房附近,看见喜来正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下与谁说着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探头望去,看见跟他说话的人是陶修庭。
陶修庭似是问了什么,喜来回答了几句后,便摆摆手让他走了,陶修庭也没多留,很快跟着离开。
她心下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他们两人为何会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说话,心思接着一转,想起这半年来卫旭尘不常在府里头,喜来自然也鲜少回府,这会儿喜来在这儿,想必卫旭尘也回来了。
思及他,她情不自禁的想着,不知他的左脚夜里还会不会抽疼?还有,他的头发可有用她留下来的胡麻油来滋润?
发现自个儿仍不能自己的关心着他,尤笙笙自嘲的苦笑了下,轻吐一口气,逼自己收敛思绪,走进柴房搬柴。
而这时的卫旭尘,正在卫太夫人的屋子里请安。
“你花了半年跑遍几处船场,这次回来就好好歇着,瞧你消瘦了这么多,这趟回来可要好好补补身子才成。”卫太夫人见孙儿清瘦不少,心疼的叨念他。
“奶奶,这次我巡视几处船场,发现了些问题,东城那儿的木料与账目对不上,且已有好几艘船都无法如期建造出来,我问那里的管事,他推说是因天候不佳的缘故致使不少工匠染病,才会延误交期,过两曰我打算亲自去盯着。”卫家的五处船场分散在五个不同的地方,东城距巴州约莫有两、三日的路程。
“这种事交给之仪去办好了。”见孙儿把心思都放在船场上,卫太夫人虽然欣慰,却也舍不得他这般忙碌不休。
“我怕他镇不住那里的人,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他不想留在府里,怕忍不住去见尤笙笙。
这半年来他在外头四处奔波,想借着忙碌将她给淡忘,却不想思念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尤其在深夜时分,当他的左脚抽痛时,对她的思念更是排山倒海般汹涌袭来。他不是没想过再找个人依照她的方法为他按摩脚底妤缓疼痛,可也不知为何,他们都不如她做得好。
好几次他都想不顾一切回来见她,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因此一再强忍住。
只要再花点时间,他也许就能将她从心里彻底抹除掉,等他已能不在意她时,他就能坦然留在有她的地方了,但不是现在。
因此没待两日,卫旭尘便又离开卫府。
在他离开后的第三日,午后时分,卫如芳来到卫太夫人的院子里。
“……所以依你的意思,旭尘是因为那丫头的缘故,才不愿留在府里头?”听见女儿所说,卫太夫人面色沉了下来。
“我也是昨儿个听兰儿那丫头说起,才知有这事儿,而兰儿之所以会知道,是从春芽那里听说来的,那春芽是旭尘屋子里奉茶传膳的丫头,她说的话怕是假不了。”
“去把春芽给我叫过来。”卫太夫人吩咐侍婢。
不久,春芽被带过来。
“奴婢见过太夫人。”
“先前我命你少爷那儿若有什么事,要即刻来禀告我,为何你隐瞒着没有老实说?”卫太夫人斥问她。
“少爷那儿的事奴婢都——禀明了太夫人,不知太夫人指的是哪件事?”突然被叫来,春芽心里没个底,有些惶恐。
“你还敢狡辩!你是不是告诉过兰儿,少爷喜欢笙笙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