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洗好澡之后有干净的地方可以睡。
做这些不难,她之前在外地当长期志工时,跟外国朋友学了很多迅速打理床铺的方法,做起来又快又顺手。
因此,当她再度踏进浴室,水还是热着,不会让泡在水里的樊厉军着凉。
她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蹲在浴缸旁,先将毛巾浸入水中,然后轻轻地在他上身檫拭。
不知道是否因为经过水蒸气的洗礼,酒精挥发了些许,原本闭着眼的樊厉军睁开一对蓝瞳,定定的看向她。
“啊!对不起,因为你吐了一身,所……”
没等她说完,他抓住她替他檫身体的手,使劲往自己一带,她整个人也跟着跌入浴缸里,衣服湿了,鼻子和嘴巴也进了水,她呛咳不止。
樊厉军的双手慢慢抚着她浸湿的小脸,慢慢抹去上头的水珠-让她也能好好睁开眼。
那双看起来总是真诚无害的大眼、吃东西前总会皱着闻来闻去的巧鼻,还有不媚但尝起来很合他口味的小嘴……
热气翻腾的水雾里,他看着她,她也被逼着只能直视他。
忽然,他用力将她抱住,抱得很紧很紧,接着双手不安分地想要回味曾在她身上攫取过的美好。
这样的甜蜜很容易让人沦陷,但一想到刚刚扶着他进门那女子脸上的笑容,她咬着唇强迫自己推开他。“对不起,我们不能……”她已经让他失望过一次了,她不想再破坏任何能带给他美好的人事物。
樊厉军不理会她,坐起身,急切地逼近她,一手用力搂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随意挣开,另一手仍然继续恣意妄为。
直到纪若宝呜咽出声,他才冷静下来。
她双手捂着脸,小声哭泣,那声音听在他耳里,像针扎在他那颗不知落在哪儿的心上,不知道什么叫痛的他,莫名其妙一阵揪疼。
于是他推开她,大吼道……“滚!你滚!”
纪若宝也不敢久留,狼狈地从水里起身,顾不得自己一身湿,跌跌撞撞地逃回书房。
樊厉军用力一拳打在磁砖上,喝酒之后他更无法克制自己的力道,然而就算指关节的骨头应声裂开来,他还是无法抹去脑海中她那张泪湿的小脸。
不准哭、不准哭!她有什么资格哭?他将长发往后拨,脸埋进热水之中,久久才让自己稍稍平静。
直到水凉了,他才离开浴缸,好好地将自己冲洗一番。
洗好澡、换好衣服,樊厉军拿着一条干净的大毛巾,轻声走进书房,她刚刚浑身湿的离开,就算房间再温暖,还是有可能会感冒。
但她没有躺在床上,他看了看四周,才在对面窗户下的角落找到她蜷曲的身影。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没有哭泣声,但他不用看也知道,她的泪没有干。
他拿着毛巾走近她,蹲下身,用毛巾轻轻盖住她,她全身都湿了,难怪在发抖。
纪若宝只是缩了一下,头也没抬,动也不动。
樊厉军试着将她抱起,但她却极力抗拒。“不行,不要碰我!我只是希望你跟她可以幸福,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所以不要再骂我了……”
恳求的话说得很无力,大概认为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这样恳求,只是她还是需要一些假象让自己有办法装得一切都还好的样子,所以求他先暂停一下对她不满的发拽,让她有时间重新伪装一下。
他要摸摸她头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曾经,她问过他,杀人的时候看着生命在他的武器下逝去,都不会心痛吗?不会,真的不会,因为感觉不到。
但现在,他好像有点知道了,因为他的眼睛有酸酸的感觉,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有眼泪的他,此时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重新将大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