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红的夕阳照在操场上,即使是初秋日落时分,也相当闷热,空气好似停滞不动。
唐晔,一个从小体弱多病、体育课总是坐在一旁的人,居然穿着运动服在操场上奔跑。
四百公尺一圈的操场彷佛没有尽头,他张大了嘴用力吸气,鼻翼歙张,却仍感觉无法吸到足够的氧气,他想,他应该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不,可能今日的夕阳就是他死前的最后风景。
“呼、呼、呼……”他粗喘着气,腹部两侧酸痛不已,那是因为身体缺氧,双腿也没力了,下半身彷佛不是自己的,总是干净清爽的脸庞布满了汗,头发也湿透了,随着他蹒跚迈出的步伐,额头上的汗水也一滴一滴往下落,滴在PU跑道上。
他低下头,看见白色的运动鞋被尘土染脏了,目光再向前望去,他看不清在操场上活动的其它社团、校队,也听不见那些有力的精神呼喊。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
“呼……呼……”他真的不行了,他没有力气再迈出一步,于是唐晔停下了脚步,佝偻着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拚了命的大口呼吸,希望能让胸口不那么紧绷难受。
“停下来做什么!给我跑起来!”一道女中音从后方袭来,接着声音的主人抬手用力往他的背一拍。
这让正在顺气的唐晔差点岔了气,他在心里大骂了一声妈的,但仍奴性地跑了起来,因为他很清楚,他要是不迈动双脚,那个吼声会在他耳边响个不停,那个人还会用如牛的力气拖着他跑,这么一来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狼狈不堪。
“很好!你就是都不动才一直病歪歪的,要活就要动!跑起来!”女孩中气十足地对着他的耳朵吼:“再跑两公里!加油!很快的,不过五圈操场!GO!”
还、还有五圈?!
“没人性!”唐晔再也受不了了,喘着气大骂。
女孩大笑道:“你姊就是太有人性,不逼你运动强身,你才病弱得连我都打不过。”
“你太客气了,全学校打得过你的一只手就数得出来。”他讥讽道。
“也是,那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喽,你加油啊!”女孩无视他不情愿的表情,飞一般跑远了,还不忘大喊道:“跑完才能回家呀!唐晔,跑起来!别偷懒啊!”
唐晔恨恨的眼看着那个给他规定“功课”的女孩,她叫金多贤,是高中部二年级的学生,高中部跆拳社的主将,连男生都打不过她的强大选手,据说已经能保送体大了。
金多贤不是一个人跑,她领着女子跆拳校队的成员们一同做心肺训练,相较于唐晔的生不如死,那些身材精实的女孩们个个精神奕奕,雄壮威武的吼声完全不输操场上的男生运动社团。
“一、二、一、二,后面跟上!”金多贤中气十足,呼吸不乱地吼着,短短的头发贴着圆润的脸颊,她本就有双英气的浓眉,加上练跆拳培养出来的杀气,让她看起来气势十足,不仔细看,会以为她是个男孩子。
唐晔痛苦又缓慢的迈开蹒跚的步伐,继续跑着。
高中部二年级的金多贤会管到国中部的唐晔头上,都是因为唐晔的姊姊唐桦正好是金多贤的同班同学,说来也是缘分,唐桦才转学来不过两个月,就跟金多贤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跟健康活力的姊姊不同,唐晔从小抵抗力不好,是没生过什么大病,但小病不断,弱不禁风的,常常请假,师长也对他多有宽容。
偏偏群体生活最忌讳与众不同、独树一格,唐晔因此成为同学的眼中钉,被霸凌欺负,加上家境不错,也曾被恐吓勒索。
有一次唐晔被勒索的场面被金多贤看见了,基于好友的弟弟也是保护对象的原则,她这个跆拳主将出面为唐晔解围,也将唐晔纳入保护的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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