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朱雍和庄妃走后,她回到房内,古连城一直在床上躺着,双眼望着头顶的帐幕,似在想事情。
见她进来,他便笑着问:“陛下没有再为难你吧?”
“你和他说了什么?”她依着他的床坐下。
他狡点的笑说道:“北方最近在闹旱灾,陛下要开仓放粮赈灾。还要拨一笔款。但是前两年对外用兵让国库空虚,他力不从心,只好请我想办法。”
“你拿钱和他交易?”她霍然明白,果然这世上还是钱能通神。
“追根究底,是他没有道理阻拦,又想端着皇帝的架子给我脸色看,我用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心中还要谢谢我呢。”
又静默了一会儿,她才徐徐的开口,“连城,我想……回家看看。”
他像是没有听到,拍了拍手,屋外立即有婢女应声,“大少。”
他在屋内发话,“今晚给我做一碗杏仁樱桃,要热的,上菜就要一道清蒸平备。”
“是。”
宁若水连忙阻拦,“大夫说你现在不要吃鱼那一类的食物。对伤口不好。”
“想吃就吃,哪有那么多规矩?”他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行,就是不许吃。”她坚持,对外面喊着,“把鱼换成鸡肉,不要太辛辣就好。”
外头传来婢女恭敬应答的声音,离去的足音也渐远去。
古连城一笑,“你现在倒挺有少夫人的气势了,这些天我看丫头们听你的话胜过听我的话。”
“那是她们给我面子。”她低着头,脸微红。
当初她和古连城一起回来,很明显感觉到周围奇怪的目光。她以前从未来过古家,古家人更不可能知道她的存在,她这么一个女人突然与古连城如此亲逝,惹得古连城的父亲都跑来问她的身份。
她只能支吾着说自己是汀兰银楼宁家的姑娘,但和古连城的关系却不方便说。
古连城醒来后知情,将一干人等都轰到外面去,即使是自己的父亲,没有他的准许,也不得轻易踏入这个小院。虽然是让她耳根子清净了,但存在的问题依然还是没有解决。
她等了一会儿后又说:“我出来这么久,只给家里捎了封信,现在该回去看看。我爹他应该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李家如果去闹,我总要有个解……”
他又冷冷淡淡地说,“口渴了,还有热茶喝吗?”
她起身为他倒茶,却没有送到他手中,而是认真地与他对视,“连城,我该面对的事情必须面对,你总不能把我一辈子锁在这里吧?”
“就是锁你一辈子,看谁敢来要人!”他拉过她的手腕,打翻了茶杯,茶水的香气在两人间弥漫缭绕,茶香和他的衣香混杂在一起,教人晕眩。
她被动地被他吻着,那种强势的压力令她喘不过气来,又顾及到他的伤口不敢挣扎。
“我今天就回去。”分开后,不顾他轻蹙双眉的忍痛之色,她还是坚决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他的目光锁着她的眸,“真要回去?”
“是。”她咬着唇。
她的坚决让他无法拒绝,只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揉着她的下巴,“别再咬了,要回去也行,我陪你去。”
她一惊,“你的身体怎么能舟车劳顿?”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他也不再啰唆,又拍了拍手,对门外的小厮道:“备辆车,要那辆‘怡宁’,一个时辰之后我要出门。”
她还想阻拦,但见他眉宇间已有凛然之色,态度之坚决胜过自己,便知道说不动他。好在这些天他偶尔在院中散步,看样子体力恢复了不少,且从私心上讲,有他陪着,也好过单独面对,不会觉得那样孤单。
既然决定跟了他,那就一起面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