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秋水将桌上的茶壶与茶杯移到软榻上的小几,握住鉴知阳的右手,将斟了七分满的茶盏放到他的掌心内,“阳哥哥,喝茶。”
他握住茶盏,轻笑一声,“你可以不必再勉强自己继续唤我‘阳哥哥’。”
他听得出来她总是喊得有些别扭无奈,在知道她不这么喊的原因后,他当然也不想她这么喊,也不愿只当她的“哥哥”。
“呃?”典秋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有些慌乱无措,“要不……我该怎么唤你?”
“看你想怎么唤就怎么唤。”
“我怎会知道怎么唤才好……”她忍不住低声咕哝着。
“要不……就直接去掉哥哥,唤我一声‘阳’就好。”他还记得那一日在马车内,她那声又娇又柔的叫唤,几乎将他的心都给化了,直到现在都还回味无穷。
若是这个称呼,她爱唤他几遍就几遍,他听得可舒服了。
典秋水脸一红,忍不住害羞起来,这个称呼太过亲昵、太过撒娇,她……她才喊不出来。
“怎么不出声了?快点试着唤声来听听。”鉴知阳心情大好的逗弄着她。
“你……不正经,我才懒得与你一同不正经!”
她羞窘的轻斥一声,收回原本停放在他手背上的纤指,没想到鉴知阳却突然伸出另一只手,牢牢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内,那动作之快、方向之正确,着实吓了她一跳,以为他的眼睛已经看得见了。
但不可能呀,他现在双眼还蒙着布条,还有,他如此紧抓着她的手做什么?她摸他是碍于情势,是为了帮他才暂时抛下男女之别,可不表示他就能随意造次。
虽然她已经使力抽回好几下,他却仍没有收手的意思,其实她也挺矛盾,明知他这么做已经逾矩了,她却还是克制不了的怦然心动,又恼又羞又喜,甚至……舍不得他太快放手。
鉴知阳感觉到她不再有抽手的打算,暗暗欣喜,更是没想太快放手,贪恋着掌心内柔嫩且温暖的美妙感受。
“秋儿。”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注意力都放在被他握住的手上,属于他的温度透过掌心烫在她的手背上,真让她无所适从,脸蛋也跟着莫名发热起来。
“假设……我只是假设,若我的眼伤比想象中严重,甚至从此之后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你……会如何看我?”
虽然大夫说他的眼伤并不严重,应该能顺利痊愈,但他还是有些不安,就怕事情会有个万一,让人难以预料。
典秋水一愣,这段日子他的不安焦虑其实她都看在眼里,他会问出这种问题她倒是可以理解,知道他始终没有真正放下心过。
他的无助不只在生活上,他的心也非常煎熬,她心疼他,很想给他力量,不让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倒。
“无论你的眼伤是否能够痊愈,你依旧是你,在我眼中不会有任何改变。”她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相扣,以此让他明白,她对他坚定不移的心意。“而我也愿意继续当你的眼,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离开。”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所做的,她是心甘情愿陪着他,一点都不以为苦,也不觉得麻烦,甚至甘之如饴,只要能与他在一块,她就满足了。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她对他的心绝不会改变,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的真挚情意深深打动鉴知阳的心,让他备感欣慰,她始终都在他身边,他却直到现在才明白她的好,他也真是迟钝了。
幸好还不迟,他还有机会紧紧抓住她,好好珍惜她,除了她以外,他知道再也没有别的女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
他只想娶她为妻,不作第二人想,只认定她一人。
难熬的一个月终于过去,今日鉴知阳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