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的阳光底下,气氛忽地变得有些恍恍惚惚、暧暧昧昧了起来……
直到内膳房不知谁人爆出了一声大笑,登时惊破此刻恍惚迷离似梦境的相凝对望——
“嗯咳!”骆扬率先回过神,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一闪而逝,连忙正色严肃道:“我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呃,啊,对。”她的脸蛋悄悄地红了,随即又困惑的抬起头,“可是要谈什么正事啊?”
他又好气又好笑,对着她皱眉头,“谈妳爹!东家老掌勺!为什么会让妳这个惫事不懂的灶房生手到皇宫来‘ 做菜’ ?”
听出他话里的意有所指,东施施顿时讪讪然了起来。看着她那副尴尬不安却又傻不隆咚的模样,骆扬实在是很想发火,但更想叹气。这东家老掌勺究竟存的是怎样的心思?
怎么会如此大胆?就这样让个怂事不懂、脑袋装豆渣的宝贝蛋来皇宫报到?难道他不怕事情折穿,皇上龙颜大怒之下,重重严惩他们东家吗?
偏偏就有她这么一个笨蛋,就这样傻乎乎地进宫来送死……
他心烦意乱地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算了,还是只管告诉我,妳为何愿意混进宫来滥竽充数就好。”他挥了挥手,退而求其次。
东施施吞了口口水,心虚地低下了头,脚尖在地上赠呀赠的。“没办法呀。”
他皱眉,不解。
“皇上指定要东家的新掌勺,不能由我爹那个前掌勺来代替,我奶奶那个前前掌勺更不行……”她鼻头酸酸,眼眶也红了起来。“又不能抗旨,只好还是由我来了。”
她也是有千千万万个无奈啊。“妳不懂得做菜,来又有何用?”
“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骆扬闻言猛翻白眼。这一家子未免也乐观过头了,这种事还能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吗?
公主婚宴何等隆重,尤其事关圣上皇家颜面以及一国尊严,岂由得人走一步算一步的?
“兹事体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不是我御膳房想为妳遮掩就遮掩得了的。”
何况谁种苦果谁自尝,各人造孽各人担。
东施施猛然抬头,小脸煞白。“总御厨长……”
“事到如今,我劝妳唯有向皇上自首,求得皇上宽谅。”他平静地道。
“向皇上自、自首?!”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不,不能向皇上自首……万一皇上一怒之下,砍了我们全家的脑袋怎么办?”
“妳当真以为现在瞒着不说,将来就不必落得个欺君大罪吗?”他微挑浓眉,没好气地盯着她。“早死晚死,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向皇上禀明妳东家的苦衷情由,或许皇上会看在妳诚实自首的份上,改由让妳父亲入宫来做菜。”
“不行呀,”东施施顿时慌了手脚。“万一皇上不肯原谅我们东家怎么办?我们已经接下圣旨,我这个‘新掌勺’也进宫来了,拖拖拉拉也过了好些天,才要向皇上禀明我不懂得做菜……不行不行,我要是皇上我也会生气,而且是生很大很大的气!”
尽管她说得乱七八糟全无条理,但他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骆扬沉默了下来,心知她所有的顾虑和害怕都没说错。
皇上是九五至尊,就算再仁德爱民,也难以接受遭人戏弄之举。
更何况宝娇公主的婚事向来是皇上甚为看重,也最为头疼的,现在若让皇上知道连婚宴一事也出了岔子,那么恐怕龙颜震怒之下……
他心下一紧,凝视着眼前这个傻气天真的小女人。
就算皇上罪不诛连东家其余人等,可是身为新掌勺的她,绝对难逃皇上雷霆怒火!
他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