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皱起浓眉,六王爷转向太启。“母后是何时知情的?”
太后紧抿着唇不发一语,目光迟迟不与六王爷对上。
原本,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若非皇上要她别再为了拒婚一事为难刑观影时漏了口风,这样不得了的大事不知还会被隐瞒多久。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就算不能赶尽杀绝,也得永绝后患。
“原本本王还不明白为何皇上说他错了,错在不该用赐婚七妹一事逼刑观影表明身分。”原来如此。本是同根生,如何能成亲!“但母后,您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不这么做?!”太后怒吼一声。“那个贱婢和先皇生的野种凭什么待在皇室?!凭什么当你的皇兄?!”
“所以四皇兄当年突然失踪是您下的手?”
“是又如何?”太后仰高下巴。“说什么也不能让那野种坐上皇位,一丁点机会都不能有!”她护着自己的儿,何错之有?
“啊!”六王爷震惊得朝后退了一步。身在皇室虽已心里有数,但亲耳听见太后说出的残忍事实仍是难掩心伤。
怪不得。
怪不得,他总觉得每当皇上提及刑观影时老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怪不得,十年前刑观影辞去右相之职时,皇上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怪不得,他每次见着形观影时总有一股说不上的亲近感觉。
但,他不能怪母后,后宫里的争权夺势与勾心斗角并不输政治上的操弄。只是他没想到遭受如此残忍对待的刑观影当年竟仍毛遂自荐,亲赴战场为皇室赢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本王问你,”六王爷看着刑观影。“当年你上战场的理由?”
“当然是因着刑某的私心,”为了他梦中的女子能否极泰来。
“想藉此功高震主,被拥为王。”语毕,他不在意地扬了下唇。“结果只挣了一个右相之职,一气之下便辞官不做了。”
哼!顾生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样的谎话亏他说得出来。
“王爷,我是刑观影。”刑观影正色道。
“就只是刑观影而已。”和芸芸众生一般,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个想要有人爱、有人疼的普通人而已。
听着听着,六王爷蹙起了眉,仿佛有什么牵连被切断了。
“至少你还是个军师。”只要还在朝为官,便不怕他失去联系。
“军师任期,上个月已满。”
“何意?”
见刑观影没有解释的打算,顾生云只好接口:“十年任期确实已满。”
“什么十年任期?”
“十年前,观影辞去右相之职时,皇上要他再当十年军师,藉以挽留。”当时的顾生云偏偏在场,刚刚好当见证人。
“十年期满,便让观影自由。”
“自由?”这两个字让六王爷很不满。“你想去哪儿?”
刑观影朝着太后颔首。“承蒙太后恩泽,除下身上这颗瘤,去哪都成。”这是条件,换取日后平静所需付出的代价。
“不留恋?”
闻言,刑观影低声笑了,微微震动的胸口让花静初的心颤了颤。
“六王爷有所不知,刑某所留恋的绝不会轻易放手。”刑观影环在花静初腰上的手收拢了些。
留恋的,绝不轻易放手?六王爷的眼微眯。反之,轻易放手的,绝不留恋。当真无法挽回?
“今后,你会在哪?”六王爷总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刑观影离开。
“内人还需要花主。”倘若能拖住花主,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花主可不能就此撒手不管。”被点名的花静初恍若未闻,满心满眼只有刑观影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