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开心地猛点头,笑开的小嘴仿佛在远处便能听见他的笑声。
起身的同时,女子一把将稚童抱在怀中,而后像为了逗他似地抱着他往上跳了一下。
一跳,小手离枫树枝桠还差三寸。
二跳,小手触及了枝桠。
三跳,小手触及了卡在枝桠上的竹蜻蜓。
四跳,小手将竹蛸蜓挥落,然后赶在它落地前双手合十将它紧紧夹在白胖短小的掌心中。
献宝似地,稚童将握在手中之物高高举起,女子弯身同他说话,绽开的笑颜无邪,美丽而纯粹。
那是刑观影见过最动人心弦的笑容——不是压抑怒火而挤出的假笑,不是应付客人而露出的微笑,更不是为了隐藏真心而展颜的苦笑。
那笑,弧度不大、声音不大,甚至只是弯起唇瓣,连编贝玉齿也没见着,却杀伤力强大地直扯人心魂。
刹那间,他的眸光无法稍移,眼帘不愿稍瞬,就这么任那隐隐生波的目光直直凝结在她身上、脸上、唇上。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子。”不知何时顾生云已贴在窗边瞪大了眼,上半身几乎跌出窗外去。“倘若美人能用那笑容对我一笑,我死而无憾了。”
闻言,刑观影舒展的眉微抒,一股说不上来的陌生情绪盘据于心。
仿佛是他寻找已久的宝物遭人觊觎,虽还不至于遭人偷窃,但他却连一眼也不想让他人瞧,霸道得可以。
“花主,花静初。”丝毫不懂得察言观色的顾生云说得故意:“我真搞不懂你,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成天如影随形、形影不离地跟着你,你怎么不动心呢?”
起身,刑观影行至窗边,碰地一声关上窗子,几乎夹扁顾生云的鼻子。看着脸上笑容似乎已经不那么云淡风轻的刑观影,一抹恶趣意浮现顾生云脑海。
“喔……是了是了。”顾生云恍然大悟。“花主是为了治疗你身上的尸毒才不得已跟着你的。”他说着部分的事实。“既然如此……明曰将花主出借一日给我吧。”
“她是人,不是物品。”清润的嗓傲旧悦耳,却多了那么一点点冷意。这么说是拒绝他了?顾生云脸上的笑容更贼了。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同你说这‘闹鬼’一事?”
如他所料,得到刑观影一记“爱说不说随你”的淡漠眼神。
耸了下肩,顾生云不在意地接口:“王爷说他请了好几位法师、仙姑与道长到府里看过夫人了,结果你猜怎么了?”
他热盼盼的眼只见着充耳不闻、独自品茗的无心人。
啧了声,他皮皮一笑。“全都说夫人让一名厉害的女鬼附了身,他们无法对付,要王爷另请高明呢。”
刑观影持杯的手僵了下。“她不是法师,也不是仙姑。”
真不愧是刑观影,举一反三的能耐果然不是盖的。
“但你不能否认,她能见着一般人见不着之‘人’。”
“她这么说你就信了?”
“信。”顾生云用力点头。“不只是我,整个刑部里的人全信了,因此王爷要我无论如何都得请花主去一趟王爷府。”
“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问她去?”刑观影漾在薄唇的浅笑似乎越来越淡薄了。
“问了。”
“问了?”刑观影怔了下。既然已经问了,又何必跟他兜圈子?
“花主说她不能离开你。”顾生云无奈地叹口气。“就连半日也不行。”
他……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知晓自己唇上的笑又恢复成平时的弧度。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没有什么好交易的。”无欲无求的他,过得逍遥自在。
“如果你与花主一起走一趟王爷府,我便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