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艺社的门又锁了。今天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被叫来讨论全国大赛的准备事宜。于奇晏向来尊敬卓因潋,觉得他严谨的作风虽然不合自己的风格,但社团能有今天,卓学长是最大功臣。
没有食艺社,于奇晏不会终于对自己肯定该走哪条路。他能当上社长,也着实发掘出自己在管理上的能力,不管将来是经营餐厅还是置身厨房,他都可以考虑,说不定两者包办。
不过这次的大赛绝对得搞定才行——“学长能够帮忙,我们真的很幸运。”于奇晏说。
卓因潋没有回话,低头翻着前两年出赛的挡案。自从他任内几乎所有奖项全包,就差不多奠定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位。果不其然,下一届很可怜地大为失色,他拿到的个人冠军没了不说,连全队冠军的宝座也还给宿敌罗大餐研社。
罗大是贵族式大学,连餐研社都和瑞士一家六星级饭店合作,财力雄厚,人脉更是宽博。在卓因潋之前,联大食艺社最多只有第二名的份,他能带领全社胜出,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大家也没期望之后能继续。
卓因潋大四掌舵的那年,于奇晏和徐汀缘是大一新生,一年的调教让他俩很清楚卓因潋的作风,但因程度与年级上相差太远,加上卓因潋不易亲近,他俩和这个名学长也就谈不上熟稔。
但学长一回国,于奇晏便去找他;于奇晏没有猜错,学长果然很在意食艺社是否能夺回当年得来不易的宝座……
但学长投入这次比赛的程度,连于奇晏都感到意外。即便当年打拚得最如火如荼的时候,也没有单独特训这种事。
“学长还是对社里的事这么关心,”徐汀缘笑说,“特训什么时候开始呢?”
“已经开始了。”卓因潋淡然地说。
“已经开始了?”徐汀缘诧道,和于奇晏互望一眼。集训也不过是前天的事。
“一对一特讯会不会太吓到学妹了?”徐汀缘调促。
“我就是要吓她,你们没有看出来?”卓因潋说,“但她怎么吓也吓不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于奇晏说:“学长本来就够吓人了,老实说,如果学长忙,我倒可以——”
“是我的特训,你们不要插手。”
“学长真是的,对谁都这么吓人。”徐汀缘嗔道。“是我让她进来的,学长可别欺负她。”
“是你负责甄试的?还有谁?”
“就只有我。那天刚好大家都很忙。”
“她表现得怎么样?”卓因潋问。
“学长是在怀疑我看人的眼光吗?”徐汀缘半笑半抗议。
“到底怎么样?”
“她甄试的时候很紧张,但是她做起料理的神态,有点——”
“不专心。好像心在别的地方。”于奇晏说。
“刚好相反,是很专注,”徐汀缘摇头,“她好像想在菜里找到什么东西,做得满头大汗,小脸胀得红红的,嘴唇都咬肿了……但我有种感觉,让她紧张的不是甄试,而是其它什么原因。”
“我没有说她不努力,而是说她做起料理来总是心事重重,有点像在做最后的晚餐。”于奇晏说。
“你观察得很仔细。”卓因潋语声平平地说。
于奇晏有些奇怪地眨眨眼,学长的冷面好像比平常更冷了。
徐汀缘问:“学长,这次比赛还有什么其它该注意的事?”
唐原青的事就暂且结束讨论,于奇晏还想说什么,又决定还是不提的好。
“这次的评审名单,我建议也要从候选人中抽签决定,大会接受了。这样一来,没有人能事先研究评审的喜好,只能开发出自己的味道。”
“学长……还真公平。”徐汀缘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