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在心里苦笑,也只好尽力而为了。“我可以答应帮忙,但是……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告得裸。”
“没关系,我只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被休不是因犯了七出之罪,是因那个老不修看上比我年轻的女人,我决定跟他拚了!”夫妻四十年,就此一刀两断。
接连三天,方怡和王氏都在琢磨状纸上的内容,打了十几份的草稿,最后终于拟定,上知府衙门击鼓鸣冤。
“……这可是陈氏写的?”看到状纸上如鬼画符的字迹,知府王聪和怎么看怎么眼熟,便问堂下的王氏。
王氏点头承认。“是,大人。”
果然是她!这个陈氏还真会给他找麻烦。
当知府王聪和看完足足写了五大张状纸的内容,不禁傻眼,不得不再看个仔细。
只见上面写得洋洋洒洒,把一个女人奉献四十年的青春、不只要面对百般刁难的公婆,还要伺候风流成性的丈夫,加上女人怀孕,从妊娠期的种种不适症状、临盆时又要与死亡搏斗,孩子出生之后该如何抚育成人,更别说还得帮忙教养庶出的七名子女,以及和五名妾室斗法,另外又要管理内院大小琐事’理财持家无不亲力亲为,——列举之后,总共要付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的赡养费。
“……郑老爷有银子迎娶貌美如花之嫩妻,就该有银子休离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之糟糠妻,百姓视大老爷为青天,求青天大老爷为王氏作主,以正视听。”念到这里,王聪和简直哭笑不得。
嫩妻?真亏她想得出来!还有“赡养费”这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王聪和看看堂下的王氏,也认为夫妻本就该共患难、同富贵,王氏的丈夫居然为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休妻,实在不对,若是判她告输,其他男子起而效尤,岂不天下大乱?加上上面列举出来的每”条都是有凭有据,女人为了丈夫,确实是鞠躬尽瘁。
他命衙役去把郑老爷带到公堂上,郑老爷得知老妻为了这件家务事,居然跑去告官,觉得脸都丢光了。
王聪和拍下惊堂木。“王氏并无犯下七出之罪,你竟想抛弃糟糠妻,另娶他人,天理不容……”
“小民、小民只是……”郑老爷哑口无言。
王聪和哼了哼。“只是喜新厌旧?”
郑老爷不敢抬头,但还是执意休妻,因为对方和其家人坚持只当正室。想到那副青春肉体,足以让自己年轻个二十岁,他就心痒难耐。“可是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这是要小民倾家荡产啊””
“求大老爷作主!”王氏已经彻底死心了。
“本官就打个折,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两银子如何?”王聪和问向王氏。
王氏心想家里的财务状况她比谁都还要清楚,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确实太多,不过陈氏也说这是为了彰显她在这个家的辛劳,才故意这么写的。
“多谢青天大老爷!”她哭着磕头。
这一场绝无仅有的官司,“开阳小报”连续刊载了好几天,连状纸上的内容都广为流传,不少做妻子的更把它当成传家之宝,要是丈夫敢为了外面的女人休了她们,就要去告官,还要索取赡养费。
经由这件事,彻底打响了“第一女讼师陈娘子”的名号,许多百姓都在探听她是何方人士。
因为这次赡养费的金额庞大,回报自然也多,依照事前约定,方怡收到整整三百两的费用,她抱着沉甸甸又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听说后来王氏的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女都跟着她离开原本的家,不想再看到那个老不修呢!
这次她依旧又买了馒头分送给那些街友,只是在口耳相传之下,有更多的街友聚了过来,原本买的馒头不够发,她赶紧又跟店家追加两百个,这举动也引起有心人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