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徐达,泡得过久了。”
她一怔,张眼看见金色龙袍一角,再一抬头,正是李容治含笑看着她。
她环视白烟袅袅的温泉池,宫女全数退了出去。
“我泡了这么久?到陛下入寝的时候了吗?”她讶道。
他笑着应了一声,取来细软的长方毛巾,道:“快起来吧。”
她黑脸红了红,咕哝一声:“你何时连我这些小事都在注意了?”她深吸口气,大方地爬了出来。
温暖的毛巾立时裹了上来。
她嘴角隐约藏着笑意,再对上他温柔眷恋的目光时,微地一愣。
“陛下?”怎么这样看她?
他回神,笑道:“没事,只是近日见你时常笑。以前你也常笑,可不如现在……笑得甜蜜。”
她诧异地摸上嘴角,不好意思笑道:“我倒没特别注意,可能是偷懒的时间多了,就放松了些。”
他笑着帮忙撩挑着她的长发披在巾上,拉过她被温泉泡得极为滑润的手,往长榻走去。
她补上一句:“也有可能陛下英明。这一年,陛下尽情放松许多,我见了心里一欢喜,就容易甜蜜起来。”言下之意还盼他多多放松些,不要逼自己太紧。
他笑着,取过玉梳,让她坐下替她梳开及腰黑发。
徐达心头跳跳,确认四周没有宫女,不然这实在是……她心里很愉快啊!
“冷么?”他柔声道。
“不会,我还怕陛下待在里头热呢。”
“四下无人时,叫我容治吧。”
“……嗯。”她怀疑嘴角翘得不成人样了。她心里像食了一桶蜜油,静静享受这一刻宁静。
“徐达,你也觉得以往我逼自己太紧么?”
她沉吟一会儿,笑道:“陛……容治,你心里本就比谁还要清明,这样的君王若身边有一世谏臣,要你走上昏庸之路也很难。”
她想起那天她在殿前听他历声要那些画中美人入棺,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她略略迟疑,转头看着他,柔声道:
“治国是长远之路。弦过紧则易断,现在你身边有我,我时时替你盯着看着,将来明君身边自有贤臣,大魏的画不都这样说的么?有什么君王就能吸引什么样的臣子,这话应该不假。”
他轻轻地笑了笑,放下梳子,道:
“你说得对。我这样的人既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回来,不必折你双翼你也愿意陪我一生,想来我这人还不错。我不必逼自己死紧。”一顿,又道:“你可没忘你当日承诺吧?”
徐达心地软涩,重复当日殿上承诺,柔声道:
“我愿允李容治,除非徐达命尽,否则不管我流落在哪儿,一定都会回到李容治身边。
语毕,她见他清俊面上隐隐荡着无尽的欢愉,明明她也该跟着感到高兴,但此时鼻间发涩,心里略略疼痛起来。
她目不转睛直看着他。他笑着,轻轻褪去她身上的毛由,细细观察一会儿,扬眉笑道:“长肉了。虽然夜里摸得出来,但实际看仔细才能确认。”
“……”她脸红,失笑。都一年了,不长肉才怪。
他怕她着凉,立即替她穿上一层层衣裳。她直看着他,他面上含着醉人的笑,手指灵巧地帮她层层系结,在为她套袖时,细心地不让她的手臂擦上袖尾刮人的金扣。
她痴痴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神色间隐着细微满足。她心跳没有因此加快,反而心底清澈明净如镜,令她想起她早该做的一件事。
她欠自己的,欠他的!
“这发还略湿,别扎,省得闹头痛,待会让宫女替你披上连帽披风。好了,走吧。”他笑。
她忽地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