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她喃道,美目微睁。
她上前一步,仔细定睛一看──
门前无人。
徐达本就不是容易受惊的人,她面色不动,举步来到门口,推开门,刺骨夜风灌进,令得她长发飞扬。
“皇后陛下!”宫女与太监已在门外候着。
“……你们在这儿待多久了?”
“皇上离去时吩咐咱们在外守着,等皇后叫唤。”
“嗯……”她笑道:“好,都进来吧。”
说起来,很久没想到头儿了,不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那模样……是当天她在狱里看见的惨况。只是,刚才的头儿像要说话,偏他咬舌自尽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李容治方才出去时,应该没看见才对。人家说,天子看见鬼是不吉利的事,幸亏是她看见的,头儿曾是她亲近之人,断然不会害她,所以没关系。
也有可能不是鬼……
但……
如果不是鬼,也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还会是什么?
一个月后,得庆县──
足下一软,徐达立刻感到身子急速下陷,她哪学过什么轻功,直觉伸出手要抓住稳住身子的东西,但哪来的东西可抓?
与她站在这方圆之地的百姓、侍卫同时不受控制往下滑去,山边碎石跟着往这头滚落,她还来不及呼救,离她最近的人往她身上倾跌而来,此起彼落的惊叫声被碎石滚落的声音掩盖。
轰隆隆,轰隆隆!──
“不要慌……”她只说出这三字,便被乱石遮住她眼上所有阳光。
一片黑暗。
……陛下,恐怕徐达不能再跟你走下去了。
……我的路,已经结束了呢。
“……什么?”李容治慢慢起身,看向跪伏在地的快骑兵。
御书房里的太监全都大气不敢喘,瞪着那名风尘仆仆报信的士兵。
门外带刀侍卫临秀也是看向里头,俊目大张,不敢置信。
“你,再说一次,朕方才没听清楚。”
“禀皇上,得庆县连日大雨不断,山石崩塌,皇后陛下她……她遭埋,臣离去时,尚未找到皇后陛下的……的人。”
语毕,一片死寂。
李容治手指轻敲着桌面,俊雅的面容平静,温声问:“乌桐生呢?”
“臣不知此人,但带皇后陛下去视察的人,多半一块被埋住了。”
“……是么?”乌桐生不肯受大魏官位,没人识得不意外。李容治寻思着,片刻后抬起眼,御书房内的太监宫女全轻轻颤抖地立着,跪在地上的快骑兵已是滴答滴答地流着汗水。
他微地疑惑,又看见临秀在门外直看着这里。他嘴角勾起:
“临秀,你进来。”
临秀连忙进来。一进御书房,他立时跪在地上,轻声道:
“陛下,可要派人去得庆县?”
“这是一定。你们都先下去吧。”
太监、宫女与那名快骑兵静悄悄地离去后,临秀又低声道:
“陛下,方才你已经想了一炷香了。”
李容治一怔。想了一炷香?他以为只有片刻,难怪那快骑兵都有些害怕了。
他在想什么呢?他回忆着,却怎样也想不起刚才他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陛下?”
他瞥向钱临秀,沉默一会儿,方道:
“当年我在西玄,是你钱临秀自请圣旨,陪着我过去。月明也甘愿潜入醉
心楼当个不卖身的小倌'你俩算是我最信赖的人……”
“臣愿与月明亲自到得庆县一趟,必会带回皇后陛下。”
“她若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