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飞很不想回忆起那一夜过后醒来所见到的一切,但很不幸的,在好友关海晨父亲的庆生宴上,他一眼便认出她了。
原来,她叫蓝冬,那个在香港上流圈大名鼎鼎的蓝氏财团千金蓝冬,那个原本应该成为孔家媳妇却意外落败,独自去浪迹天涯,两年来不知所踪的蓝冬。
难怪第一眼看见她时,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极特殊的气质,那股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韵味,不需要靠任何外在的首饰衣物来彰显:难怪她连恐惧时都不会失态的大声尖叫,而是咬唇极力隐忍,原来二十几年来的礼教依然隐隐束缚着她,就算她不断让自己去挑战新的事物,去感受外面自由的风,但那浑然天成的文化礼教底蕴,却不会因此在她身上消失。
就是因为这两者互相矛盾冲突,才激发出她现在的美丽吧?
奔放热情是她,含蓄内敛也是她。,勇于挑战是她,循规蹈矩也是她:在舞会上穿着一袭低胸露肩礼服的性感女人是她,此刻穿着一身古典优雅旗袍的名门闺秀亦是她。
赞赏、好奇又迷惑,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或许,隐隐还带着一丝嘲弄。
这丝嘲弄与其说是对她,不如说是对自己,因为这女人在和他度过激情的一夜之后,转眼成了他好友的未婚妻,很难不让他打从胃里冒出酸味来。毕竟他沈镜飞从不与兄弟共享一个女人,只要是他碰过的女人,兄弟里没人敢再去碰一下……这基本上是潜规则。
沈镜飞的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而过没多久,这女人也终于看见他了。
脸色苍白,惊慌莫名,他该享受她看见他之后的惊吓?还是要多一点绅士风度,去心疼她这可怜的处境?毕竟在这种场合见到他,她的确该紧张一下,就算外表看起来再镇定,内心也定起波澜。
他微笑,举杯隔空敬她。
蓝冬别开眼,那男人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呼吸困难、手脚发冷。
“你怎么了?”站在她身边的关海晨第一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掌拉住她颤抖的手。“你的手好冰,不舒服吗?”
“是有点……”
“中暑了吗?可能你的身体还没调适好时差,我先带你到房里休息一会吧。”说着,关海晨转头跟父亲关明悄声说了一句后,便带她离开前院。
“谢谢。”蓝冬勉强对他露出一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不必陪我。”
关海晨淡笑,带着她走到后院的角落。“这间是我的书房,房里有一张床可以休息,这是我家最安静无人的角落,没人会来吵你,你要睡要百~万\小!说或听音乐都可以,安心休息。”
“谢谢,我休息一会就出去。”
“不急,先前打过招呼就可以了,招待自有下人来做,你放心休息吧。”关海晨说完,转身便离去。
蓝冬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这才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这书房真是别有洞天,一室的紫檀木地板,三大面墙全是书,有大大的古典木桌和错落的台灯,落地窗前还有舒服的宽大沙发,木格子落地门一推开就是另一座小花园,有吊床还有大树,关海晨所说的床隐藏在书房的角落、一排美丽的画屏后头。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躺上床去睡一会,因为打从那一天清晨接到父亲意外昏迷的电话开始,到她订最快的机票回到香港之后的这整整十天里,她几乎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
而在这短短的十天里,面对父亲的意外昏迷,财团的一团混乱,投资者跳脚吵着要抽资金,还有一堆正在进行中或正要进行的投资案陆续停摆,巨大的资金及经营压力,让她不得不从一个自由之身变成关海晨的未婚妻,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心力交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