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面纸。」他这才注意到她有张小巧弧度如樱桃果的嘴巴,唇瓣略失血色却依旧柔润动人。
她接过咖啡和面纸,不好意思地对她嫣然一笑,「谢谢你。」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笑靥,胸口没来由一阵奇异鼓荡。
「妳几天没进食了?」在她灌了一大口咖啡,叉起德国香肠就大咬的当儿,卫朗小腹下端的某个部位倏地一紧,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清了清喉咙哑声间。
「我算算看,嗯……」她满足地边咀嚼着香肠,边想了想,「五天……不对,我星期二还吃了半条花生巧克力。」
他脸色铁青,「那也四天前了,再说吃半条花生巧克力算是进食吗?」
「呃……」她瑟缩了下,突然不敢继续吃掉那剩下三分之一的香肠。「抱歉。」
「不需要跟我道歉,」卫朗强忍着揉眉心的冲动,黑眸微带谴责地盯着她,「妳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也想吃顿正常的,好吃的,热热的食物……」她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耸耸肩,再度拿起叉子对食物进攻。
这很难解释,而且她也不认为他真的想知道她的生活,想法,处境……他想吗?
「所以呢?」他目光紧盯着她,不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亚男眨着眼,微愕。「你……真想问?不会觉得枯燥无趣和浪费时间吗?」
「枯不枯燥无趣由我来决定,而且我现在手头上也没有别的事要处理,妳大可放心。」
她真不知道他这么说,她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好,但是在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决定不要忤逆他好了。
毕竟她还太虚弱,脑袋瓜因疲惫和过度惊喜呈现浆糊状态,而且她刚刚才吃掉他一大盘的食物。
于是她将空盘子放在桌上后,双手捧着温热的马克杯,思索了片刻才重新开口。
「我是计算机程序设计人员,而且是很穷的那种。」她老实坦白道,「我很努力写程序,努力交件,努力让我的老板们满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很满意,可是寄给我的支票都令我的生活很难满意。」
他挑眉,有些失笑。
也许是因为她短短几句的自我解嘲却相当生动地刻划出现实吧,他忽然发觉她拥有自己意料外的幽默感。
「所以妳要告诉我,妳是因为没钱买食物才让自己饿成这样?」他眼神不禁柔和了些。
「应该说,我不太愿意把仅有的少少资产浪费在食物上头。」亚男叹了口气,充满想望地道:「但我还是会对电视广告里的美食流口水……尤其这两天,当我看见网络上一闪而逝的炸鸡照片时,舌头都差点舔上计算机屏幕。」
他听得皱起眉头。
「好吧,我知道这样很蠢。」她有点讪讪,低头啜饮了口热咖啡。
嗯,他煮的咖啡滴滴香醇,看来是真材实料,她忽然很惭愧地发现自己最近喝的咖啡只能勉强算是咖啡水了。
亚男抬起头环顾屋里的摆设--简单的蓝白两色,蓝色长沙发,一组五十几吋的平面电视,干干净净纯粹的男人风……她猛然心跳加速起来。
她居然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这这……天啊!这对已四天没有吃饭而心脏无力的她而言实在太刺激了。
她颤抖着手放下马克杯,又差点被他递过来的面纸给吓了一大跳,傻傻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妳嘴里的咖啡流出来了。」他温和地提醒她。
「噢。」她心里一慌,连忙用袖子抹过嘴角,一看差点晕倒。「呃,我、我……真的……」
他眼神掠过一抹笑意,抓过她的一只手,将面纸放入她掌心里。「袖子会脏掉,用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