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要水”
水壶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夜清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她腿上的伤,连头都不抬冷冰冰地说:“自己去拿。”
桐幼薇委屈了,不吱声了。
半晌之后,夜清抬头,发现她竟然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看来真的是难受地紧了,这才想起来她腿不能动的事实,赶紧起来给她倒水,手一抖,却被开水浇了满手,压根顾不及擦水,混了凉水就给她端了过来。
桐幼薇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全部灌下去才好受了一些。
她喝完之后放下水杯,见夜清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仿佛那块盐是毒|药一样,生怕她难受。
桐幼薇:“我只是被齁到了,你别别这样看我,很心疼的。”
她说着,一低头,忽然看见夜清那只原本完好的左手也被烫得通红,立刻心疼道:“你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凉水呢?怎么又烫伤了?”
夜清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哦,药庄有烫伤膏,我自己用就好了。”
说完,若无其事地收拾碗筷,去洗碗去了。
桐幼薇等到她洗碗出来,看着她那副没什么事的样子,气得骂她:“手上药了吗?你怎么那么笨啊!”
夜清这才想起来要上药,便敷衍地走到隔壁去随便取了些烫伤膏敷在手上,就那么不管了。
桐幼薇歪着头,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忙碌,忽然开口道:“真是的,你这人活得这么怎么随便?这三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啊?”
夜清正搬起角落里的一个盒子,闻言动作一僵,嘲讽地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好着呢,一边想着怎么报仇,一边跟着朋友云游天下,远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好。”
桐幼薇本来也没想深究,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交了哪些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夜清的动作猛然停滞,脸色苍白了一下,立刻道:“多得很。”
桐幼薇瞥她:“比如呢?说个名字?”
夜清一时间竟然编不出名字来,气急了只找桐幼薇撒气:“管你什么事?”说罢,抱起箱子,大踏步走开了。
这三年她在做什么?
孤独地活着,靠着咀嚼仇恨度过每一天。
拿着地图仔细端详,按照她的性格,离开自己以后回去什么地方,然后靠着本能赶去,及时堵她。
搜集有关她的一切资料,听所有的江湖传言,揣摩她要去的下一个地方。
在客栈里睁着眼看着深蓝的夜,双目失神地望着青苍的天空,闭上眼就是她的音容笑貌,如影随形,如蛆附骨,逃不掉。
夜清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却在拐角站住,将头疲惫倚在冰冷的墙上。
她手里抱着沉重的东西,就是这样的沉重让她醒悟到自己是鲜活着的。
被赠与的疼痛越重,就越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存在的目的。
她这样想着,目光忽然被手里的东西吸引了。
是一箱子药。
她蹲下身,打开了箱子,看着里面颜色艳丽的瓶子发愣。
这是她这几年搜罗而来的,最剧烈的毒。
水给桐幼薇喝的水就在手边。
如果现在将溶了毒的水递给她,只怕她也会温顺地接过,然后扬起脖子喝下去吧?是不是只要那样做,就可以解脱了呢?
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出现了:
“你想摸哪儿?”
该死的!
“你这样磨磨唧唧还一直用一种小女人的眼神偷看我,看得我都烦死了,你想摸哪儿直接说,师父给你摸。”
才不想触碰她呢。
还没到时候。
夜清将盒子盖上了,尽量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