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这般说的。”
她说罢,伸手夺过那写了一半的信:“立刻写信,说夜家药庄就在镇子附近,你我卑微无力相救,请师门派长辈高手前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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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在屋顶之上跳跃,深思却早就飘远了。忆岚这人她记得,是申孤琴当年的同门。
她小的时候跟着申孤琴云游天下,每年都有那么几周会回到北方怀枫山庄见师门故人,那时候她最讨厌那些时光。师父明明一直是她一个人的,然而到了那些时候,她就会忽然多出来很多师姐师妹,每天霸占着她的时间,叫她去外面一起巡视,或是相约去酒楼相见,总之每到这种时候,师父就要将她丢下,不理会自己了。
夜清就只好每天自己一个人呆在怀枫山庄的屋子里,怔怔地看着高墙大院之中的四角天空,从日出鸟鸣,等到日落归巢,那狭窄的天空颜色变幻,屋子里的世界冷寂无声。
那些“同门”中,最令她讨厌的就是叫忆岚的家伙。
只要一相见,就立刻会露出温婉和煦的笑容来,把只属于她的师父从她的手里抢走,轻巧地挽着那双美丽的手,柔声地一遍遍叫着师姐。
不仅如此,她们两个还会共枕而眠,说什么要像小的时候一样钻在一个被窝里,谈论一些武林之中的时事,讲一些只有彼此可以听懂的笑话,每当那时夜清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她只是一个无趣的小孩,听不懂笑话,看不出美丑,她的世界太过单调了,只有她一个。
可是师父的世界呢?
多姿多彩,美丽无边。
而到了现在,她好不容易才把师父占为己有的时候,那个忆岚又要杀出来打破她现在有的这一切?
不可以。
如果她敢,那就杀了她。
将她的尸体丢下无人的深谷,让师父彻底忘记她的存在,什么怀枫,师门,过去的一切,全都一笔勾销。
夜清这样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栈。她踏上楼梯的那一瞬间感到了一种归属感——真好,她又回到她身边了。
和她共枕而眠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推开门,走到床上去,摸摸她,抱抱她,亲她一下以慰寂寥。
夜清推开门,只看到床上凌乱的被褥和空荡荡的床。
仿佛大地轰然倒塌,她几乎跌掉。
她走了么?
抛下她,离开了?
就像之前每一次的那样,离开了?
夜清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自顾自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的,她的腿伤还没好,走也走不远;她喝下了自己给的毒药,如果离她太久就会毒发;而且下午的时候她明明那么温顺
不会的,不会走的。
夜清自欺欺人地想着,猛地一拳垂在墙上。
啊,以前的伤口又裂开了,手掌流出鲜血,刺痛再一次刺激着她的手掌。
很快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了。
然而她却想错了。情绪过度地翻涌,血气上冲,隐藏在血液里的毒药再一次翻涌起来,那撕裂一样的疼让她无法呼吸,她扣住自己的喉咙,发疯一般地想要呼吸。
师父不见了,窒息再一次包裹了她。
怎么办?
明明明明对她那样说了,为什么还要走?
夜清痛苦地扶住墙,用尽全力地大口喘气,最后还是无力地跌在地上,手指紧扣如手掌心去,甚至将手心扣出了血。
这时候,寂静的楼梯上响起缓慢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的人打了一个哈欠。
夜清猛地抬起头,见桐幼薇正扶着墙站着。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修长的腿露了出来,在月色下象牙一般地光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