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平生简单的聊了几句，两人的视线却被前方不远处忽然闹出的哄动而吸引。

    “啪啦——”

    夏桑正要抬脚缓缓靠近，忽然一阵剧烈的破碎声响彻耳畔，惊动了这宁静的夜，也使得人心下一震。

    接下来便是一阵更为剧烈地杂音，听起来像是酒瓶碎裂。

    “王八羔子，你算什么东西？敢欺负她！”一阵暴怒的男声于空气里炸裂。

    夏桑莫名觉得声音耳熟，回头看向顾平生，视线进行短暂的交流便一同迅速走到哄动处，三三两两的宾客围着，夏桑挤进去，却见到罪魁祸首正是顾司绝。

    顾司绝正揪着着一个男人的领带，拳头犹如雨点落下，每一拳都稳稳的落在男人的脸上，男人被打得不断地哀嚎。

    周遭是一片破碎的玻璃渣，宾客围观着，却没有人上前去拉，陆娴君急得团团转。

    “顾司绝你够了吗？停手！”

    陆娴君的脸涨得通红，她在一边竭力的低吼着，却无法熄灭顾司绝眼底愤怒的火光，他下手的动作越来越狠，这个男人被顾司绝压制在雪地里，白色的西装上被红白交错的水渍染得肮脏，毫无还手之力。

    “小王八蛋，告诉你，再敢让我听见一句她不好，我扭断你的脖子！”顾司绝显然是愤怒至极。

    “我不敢了，不敢了……”

    男人连声认错。

    “松手！”陆娴君终于挤上前，温婉的脸颊满是焦灼，她狠狠地推了一把顾司绝，力道之大，竟让顾司绝无力站稳，一个趔趄，狠狠地跌坐在满地碎片里。

    顾司绝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抵在地面，遍地锋利的瓷片纷纷扎入他的掌心，钻心刺骨的疼痛从掌心飞速的蔓延，他眉头一皱紧，却仍旧无声地看着陆娴君。

    “你闹够了没有！”陆娴君将那挨打的男人扶起来，红着眼走到他面前，扬手一把掌打到顾司绝脸上。

    啪——

    掌声清脆，顾司绝的脸偏向一边，火辣辣的疼痛，耳膜里一阵轰鸣不停。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是闹的哪一出？

    这一巴掌落下之后，全场寂静无声，甚至连雪落的声音也没有了。

    夏桑站在人群外，隐约瞅见顾司绝浅灰色的桃花眼里划过一抹昏暗苍凉的落寞，昏黄的灯光将他修长的身影衬得单薄。

    “顾司绝，你一定要这样闹事？”陆娴君眼神很冷。

    “你说我闹事？”他淡淡掀开眼帘，双肩因为竭力隐忍情绪而微微颤抖。

    “难道不是吗？！”

    陆娴君不敢看他的眼睛。

    听见她的回答，顾司绝陡然大笑，他的眼里覆满浓浓的伤痛，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却一瞬间骤然收紧，他面上仍旧没有丝毫的波动，但唯有他自己明白，那些尖锐的瓷片扎得有多深刻，仿佛嵌他的骨骼里，狠狠地切碎他的血脉。

    都说十指连心，但他这一瞬却觉得手上的痛及不上心里分毫。

    “好，我滚。”

    他唇边的笑容愈发的苦涩，似乎也是觉得这里的空气压迫得他快要窒息，他艰难地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融融夜色里。

    他的眼里冰冷依旧，像是经历过一场磨难和摧残，留给他的只有难以愈合的伤疤。

    陆娴君的心难以平静，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却发现再也分辨不清他的背影，因为她的眼已经被泛滥的泪水所模糊。

    其实……不是顾司绝的错啊。

    可是啊，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诛心的话？

    眼圈周围愈发的烧灼滚烫，她吸着鼻子，不敢大幅度的喘息，生怕眼里的热泪会随时滚出。

    刚才顾司绝会打那个男人，是因为那个男人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