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柳嫣然在柳益博面前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玻璃，隔着监狱和人间。

    今年五月份，多名科研人员起诉柳益博合同欺诈案开庭，法官认为，科技公司虽然挂名在白若晨名下，但两人长期维持不正当关系，柳益博是该公司的实际所有人。此外，支付了第一笔资金之后，柳益博未能及时支付第二笔，主观上没有还款意向；而科技公司账面上没有钱，客观上没有还款条件，加上受骗人数众多社会影响恶劣，因此从重从严宣判。罚款拘禁冻结资产，一个不少，不仅要刑拘，而且设置了一个很高的保释金。

    “嫣、嫣然……”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卑微又期待的光，“你是不是来给我交保释金的？快让他们放爸爸出去，啊？”

    “我没钱。”柳嫣然直截了当地回答。

    “没钱？”柳益博的声音骤然拔高，像是只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鸡，尖利迫人，但是下一秒他又压低嗓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嫣然，别跟爸爸开玩笑了，你快把保释金交了，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乱搞了，还有惠新集团，你不是想要吗？都给你好不好？我回去就给你。”

    柳嫣然冷冷地看着他，朱唇轻启：“你还不懂吗？惠新倒了，没钱了。”

    柳益博如遭雷击。

    董事长被刑拘，柳老爷子急火攻心当场休克，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地躺着，柳嫣然手里一点股份都没有，一时间柳家没了人主事，曾经令人仰视的惠新以惊人的速度轰然倒塌，竟然在两个月内就走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

    阴差阳错，柳嫣然签下的让渡协议居然把她摘得干干净净，跟惠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看柳益博一副被雷劈傻了的样子，柳嫣然微微垂下眼睫：“爷爷还在ICU里，白若晨带着柳明华跑了，我没那么多钱，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吧。”

    其实《烟柳弄晴》的收入不少，但当时柳嫣然没料到后面的情况，没给自己要工资，直接进了公司的账户，她说自己没钱，某种意义上还真的没有骗柳益博。惠新宣告破产重组，现在账户都是冻结的，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钱来。

    良久，柳益博终于发出一声困兽将死的哀嚎。

    他在小小的会见室里暴躁地转圈，最后蹲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哽咽。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临近夏天的时候，莫璃参演的《熠熠》终于杀青，碍于国内的审查制度，这部电影至少近期内绝对不会在中国上映，朱科文是准备直接走加拿大那边的审查流程，反正他已经入了加拿大籍了。但不能在中国上映就意味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从去年七月份上映的《一九七八》直到今年六月，莫璃在国内完全没有曝光度可言，仅有的活动大概是巴黎时装周转播到国内的时候有她的出场。

    她的经纪人王勤便寻思着给她找点事情做，哪怕是蹭别人的通告，也必须在媒体面前露露脸。

    思来想去，最方便的还是真人秀。

    之前也不是没有真人秀给莫璃发邀请函，不说《一九七八》爆红，光是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得主加上超模这两重身份已经够有噱头了，但无论是王勤还是莫璃，都认为那个时机去参加真人秀很明显不合适，容易消耗莫璃在《一九八七》里积攒的人气，给人留下急功近利的印象，因此所有真人秀的邀请她都推掉了。

    这回，《熠熠》杀青的事情又让莫璃上了一次热搜，有几家真人秀便发了邀请过来，王勤筛选了一下，挑了一个名叫《角色扮演》的真人秀给莫璃看。

    说实话，莫璃是不太愿意上真人秀的，之前在国外，她也是上脱口秀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