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薇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路过花房而没敢进去了。
九月底,天气终于显现出一丝凉意,花房里的时令花朵争相绽放,在园艺师的匠心之下,勾勒出各色精巧的图案。
本来沈紫薇很喜欢在里面喝喝茶吃吃点心,结果现在只能在外面过过干瘾。
无他,塞缪尔和顾然已经把花房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精美的玻璃花房里,两位俊美无俦而各有千秋的男人相对而坐,一个笑意盈盈,配上金色的发丝和碧蓝的双眼,宛如从教堂壁画里走出来的天使,另一个神色冷淡,黑发黑眼,举手投足间气势浑然天成,威严而不可逼视。
正常来说,沈紫薇会被这两个人的颜值迷得口水哗啦啦,可惜几天下来,她已经完全意识到塞缪尔是个表面英俊的神经病,而顾然跟她好歹前世今生四舍五入地做了六年夫妻,早就产生了一定的抵抗力。
沈紫薇不知道塞缪尔的确切身份,只是顾然说过两人是进修MBA课程的时候认识的,加上塞缪尔的衣着款式,她也知道对方在意大利的产业一定不少。
她一开始还以为塞缪尔是来和顾然谈生意,顺便逛逛中国,结果这货居然就腆着脸在顾家住下了!
“要不我给你付房租?”塞缪尔神色诚恳,在顾然又一次驱赶之后又一次故技重施,“每个月一万?两万?三万行不行?”
顾然额头青筋直跳:“你有完没完?”
塞缪尔假装听不懂,作西子捧心状撒泼:“兮的手艺令我不忍离开,如果要我走,请让我带着她一起走。”
顾然简直想再跟他打一架,想想上次沈紫薇罚他睡了三天书房又只好作罢,神色阴沉:“你究竟要不要做事了?”
“别生气,别生气。”塞缪尔举手投降,“跟我父亲的博弈总需要时间。”
在佩罗塔家族面前,辛家充其量算是一块小甜点,只是作为佩罗塔开拓中国地盘的触角,它被赋予了特殊意义,即便是塞缪尔向父亲提出要求,将这块甜点让给顾然仍然很难。
当然,其中是否有塞缪尔故意拖沓,这种事也说不准。
顾然神色不悦,目光落在玻璃花房外,陡然凝固,方才冷峻的神色也柔软下来。塞缪尔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发现是沈紫薇。
她推着一架双人婴儿车,走在花园的小径上。
顾家占地面地很大,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玻璃花房,这里只是用来培育一些娇贵或者反季节的花朵,也是让人休息的地方,外面的花园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四季葱茏,花木扶疏。
顾然霍然起身,大步走出玻璃花房,来到沈紫薇身边,从她手里接过婴儿车。
糖糖和甜甜不明所以,不知道怎么推着自己看风景的人突然换了一个,不过并不妨碍他们俩咯咯地笑,四只小胖手在空气里挥来挥去。
顾然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心里一片柔软,同时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我是有妻有子恩爱和睦的人,不跟你这种单身狗计较。
紧跟着他出来的塞缪尔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顾然立马一脸嫌弃:“离我孩子远点儿。”
塞缪尔有冤无处诉,偏偏这时候两个孩子还给他们爹助阵似的叫起来,塞缪尔咬牙切齿,弯腰就想对着糖糖的小胖脸下毒手,奈何顾然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了他的手腕,糖糖懵逼地眨了眨大眼睛,“啊咕啊咕”努力两声,终于模模糊糊地叫道:“爸爸!”
爸爸?
在场三个大人瞬间愣住了,三个人六双眼齐刷刷地看向糖糖,顾然倒吸一口凉气,简直怀疑自己是幻听。
也许是他们的姿势太搞笑,糖糖笑了两声:“爸……嗝儿,爸爸!”
顾然觉得自己活在梦里,身边圣光四溢,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