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缎面,尽是一番繁华。
抚摸着妃色的帷幔云无岫落下泪来,思绪不觉远去,一直退回到两三年前的三月,那年是一个多事的春天,亦是一个多愁的春天。
那一日云无岫站在窗前看着被细雨洗涤一新的后园,花圃中一片嫩绿色,干干净净不染尘埃,就像人的心也被这春雨洗涤干净了。看的人眼里心里一阵透亮。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姑娘。”言曦端着托盘怯怯地喊了一声。
云无岫回过头,看着她将早饭摆在了桌上。走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说:“言曦,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
言曦垂下头去受了惊吓一般,快速地抽离了被云无岫抓住的手,半晌唯唯诺诺道:“言曦不敢。”说完退到了一边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
云无岫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吃起来,抬眼看去,言曦依旧垂手恭敬的立于一旁。
言曦自五岁起就被云家收养了,做了云无岫的贴身丫鬟,近十年过去了,她始终对云家的每一个主子都充满了畏惧,就连云无岫这个好脾气的姑娘,她都诚惶诚恐处处小心翼翼。
无岫不明白她究竟在害怕什么,毕竟自家父母双亲兄弟姐妹从不曾苛待她,他们从来不拿她当个下人看,也从来不让她干粗活,每天除了为云无岫端茶递水,就是陪着二姑娘看书写字,一起玩耍。
说是一起玩耍,但是她却从来不敢和云无岫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嬉戏玩闹。云无岫和其他的小丫头玩闹的时候她就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也从不苟言笑。
有时候云无岫总觉得她是个木偶娃娃,脸上除了一脸的苦大仇深,便再没任何表情。最开始全家人都只当她是初来乍到畏惧大户人家的规矩,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时间长了,云夫人便有些不放心了,生怕这孩子有什么毛病,请了许多郎中来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渐渐地也就罢了。
云无岫嘴里嚼着最后一口菜,含含糊糊地问她:“言曦,你今年多大了?”
言曦低着头小声答道:“回姑娘,十五。”她的回答永远都是恭恭敬敬,言简意赅,惜字如金,从不肯多说半句。
云无岫擦了擦嘴,“恩,和我一样大呢,你到云家也有十年了,但是你为什么总是怕我们呢,你是不是觉得这里不如你原来的家?”云无岫心中好奇,就随口问了出来。
谁料这一问,把言曦唬了一跳,她慌忙跪在了地上,伏在云无岫脚下战战兢兢说道:“言曦不敢”
她的举动让云无岫也着实吃了一惊了,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眼眶红了,将所有的好奇心全部收了起来,歉意地说道:“言曦,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言曦点了点头,看见桌上的空盘子碗,起身就去收拾了。麻利的收拾好了桌子,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云无岫百无聊赖地坐在了桌前,从桌上放着的针线框内拿出言曦一直在绣的帕子仔细地端详。
言曦的绣工很精致,一块洁白的帕子递给她,不出一两日便能绣出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而且针脚严密,看起来十分逼真,仿佛花圃里的牡丹花开在了帕子上。
云无岫一直怀疑言曦的家乡是江南一带,因为她这绣工看起来像是苏绣。
正在云无岫拿着绣针跃跃欲试的想在帕子上大展拳脚的时候,言曦进来了,她看到云无岫手上握着针要刺绣,立刻走上前,有些慌张地说道:“姑娘,还是我来吧,小心扎到手,夫人说”
“夫人说,让您多读读书,多练练字画。”她未说完无岫便急急地插嘴说道,顶的她满脸通红,慌忙低下了头。
云无岫依旧拿着那一副绣了一半的帕子,来回摩挲。带着一点乞求地说:“言曦,不如你教我刺绣如何?改日我也为牧昇绣一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