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烟火筒被点燃,银蓝色的火焰朝半空中四射,充满生命力地欢欣跃动。
风影走到欧介旁边跟他一起看着烟火。
“干嘛?”
“今天”风影迟疑地开口,“是不是福山的生日?”
欧介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才突然想起来,升高中那年福山好像就是在这里所以我猜你们三个今天可能是特地来庆祝他的什么日子”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种事。”欧介转身看向漆黑的河面。
“真是抱歉,如果我早知道你们今天是来我一定不会让理香跟过来的。”风影歉疚地支支吾吾说道。
“没什么啦,反正也玩得很开心。”他踢着脚下的石子,“倒是你怎么会晓得福山的事?”
“嗯因为你们四个从小学开始总是形影不离,少了一个人很容易就注意到。那时候我是辗转听说那件意外”
“是喔。”欧介望着儿时玩伴溺毙的地点,“你觉得他看得见我们替他放的烟火吗?”
“当然,一定看得见。”
他弯身捡起一颗石头,在手中掂了掂,然后用力扔向河面,“在我的记忆里那小子还是一直保持着他当时的样子,就算今天满十八岁了也一样他大概永远都会这样吧,哪像我们这些苦命的考生,念书念得头发都要白了平常觉得很烦c对于所有事情都厌倦了的时候就会有点羡慕他,但会不会其实他也很羡慕我们还活着?”
风影默默地望着欧介的侧脸。
“这种无聊事,也只有活着的人才会花时间想吧?”他自我嘲讽地说。
她犹豫了几番才开口,“不过你们很让人羡慕喔,有这么棒的朋友。”
其实福山这个人对她来说,与安岛马场对她来说是一样的,就是天野欧介的死党。至于他长什么样c家庭背景为何c个性如何c在学校表现如何,都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她只是想象这四个从小熟识的伙伴,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偶尔相约翘课,学校课外时间凑在一起练习棒球,假日相约外出到游乐场鬼混,在有人想追某个心仪女孩时帮忙出主意
欧介看她一眼,“你现在都没跟班上同学连络了?”
“嗯?哦,对啊。”她一时语塞。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风影过去偶尔会思考,只是从未想得太深,“不晓得,好像自然而然就变这样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的个性应该是那种很容易交朋友的人才对。”
“我是吗?”她自己不太确定。
“你这样没有自己的世界是不行的。你又不是为了大小姐而活。”
他犀利的批判让风影感到既讶异又无言以对,“她是我存在这世上最大的意义。”
“呿!”他果然很不屑,“才怪,那应该是你自己才对。大小姐她说不定也不像你想的那样没有你不行。而且你们总有一天”他伸手抓抓头,欲言又止。
风影笑了笑,“真想不到你会跟我说这些。”
“算我鸡婆啦,只不过认识你们两个这么久,看不惯的地方不讲不快。”
银蓝色火花在盛开过后渐变稀落,终至熄灭。
“没得玩了?”
“对啊。”
“不然去捡点木头来烧好了,这附近到处都是漂流木,应该有已经晒干的。”
“不是说放完就要溜了?”
“管他的!没警察来就没事。”
“你啤酒喝几罐了啊?醉了我可不管你。”
“只是小意思。”
“他们两个在那边干嘛?好可疑喔。”
“别多管间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