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午时分终于抵达慈音寺。寺院特地规划可让车辆直接进入的空地已整齐停放六部黑头车,气势非凡。寺里住持特地出来迎接他们,是名年高德劭的老和尚,说话带有浓厚地方口音。
佛寺本殿庄严肃穆,寺高三层,灰黑色檐瓦层层叠叠c白色墙面洁净,直达寺院入口石阶的石板路两旁林木青翠茂盛,环境相当清幽。风影和理香口中连连赞叹,跟着其它人漫步走到寺内。
他们以玄为首在佛像前捻香祭拜,然后走到正殿的边堂。黑泽家族的其它人已等在那里,不约而同穿得一身黑,只有黑泽莲华身着深蓝色小洋装,依旧洋溢青春气息。
“会长。”首先开口招呼的是阿乐的父亲黑泽诚。
“您没淋到雨吧?辛苦了。”他的妻子美保恭敬鞠躬,莲华则在父母后头朝他招手。
“两位也是。”玄看向旁边的小棘父母,“白原先生,有劳你特地过来。”
“哪里。”小棘的父亲白原秀朗应道,他是个白净高瘦的男人,身上带着浓厚书卷气。
玄朝黑泽清点个头,对方也点头回应。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焦点果然都集中在神色拘谨的梅奈身上。
“唉呀,梅奈你还是老样子,”白原筑走向站在阿乐旁边的梅奈,态度热络地拉起她的手,“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嘛。”
“好久不见了。”梅奈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
“是啊,你还是这么漂亮啊。”黑泽诚附和。
“哥你说话小心点,大嫂可也在这里。”
“是真的美人儿一个呢,总是不显老。”黑泽美保也称赞道。
“哪里的话。”梅奈相当不好意思。
“梅奈阿姨的皮肤好好喔,”莲华插话,“只是黑眼圈重了点。”
“什么阿姨啊!你这家伙!”阿乐忍不住小声回嘴。
白原筑一脸同情,“你的事大家都听说了,怎么会这样呢?”
“在国外生活很辛苦啊,过得不好回来也好。”白原秀朗搭腔。
不难看出简直是被围剿的梅奈正极力维持镇定,只是脸上浮起的红晕还是透露了她此刻慌乱的心思。
和姬饶富兴味地望着眼前这热闹的家族聚会,而落在他们最后头的小棘双手交叉胸前,皱着眉头不大高兴。
“不过二爷也让你们三个女孩跟来啦?”黑泽诚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二爷真把你们当成自家人了呢。”白原筑说。
风影和理香互看一眼,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啊,真的很荣幸。”和姬淡淡应道,语气让人搞不懂她是真心这么认为还是在说场面话。
“先办正事再叙旧也不迟。”黑泽清尖锐的眼神扫过众人一圈,“是吧?会长?”
表情冷漠的玄看了他一眼,“没错。”
一行人穿过寺内重重堂院,来到座落于寺庙后院的墓园。
他们撑着伞走在细雨中,经过青苔斑驳的石阶来到黑泽家墓碑前,墓碑后方竖立着无数根晒成黑褐色的卒塔婆。大概是在前几日大雨冲刷之下,墓地的灰色石材显得相当干净,也或许是寺内人员特意的清扫,即使院内林木参天,地面也不见有任何落叶残枝。
玄站在最前头,看着黑泽美保与白原筑将带来的鲜花插进供在碑前的花瓶,她们的先生则在身后替两人撑着伞。即使细雨不断,阿乐仍从寺内提来一桶净水,由他父亲用长杓子舀起水,一遍遍淋在墓碑上。没有特别动作的是伫立离众人一小段距离的黑泽清,令人有种置身事外之感。
生者默默凭吊着九泉下那些旧识c或未曾谋面的逝者,在这阴晴未定的午后。
一阵强风夹杂雨丝吹来,理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