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云澜的书架上并没有书,而是一个个小盒子。那其中,每一个盒子看起来都是一般材料制成的,且没有上锁,应该不是什么怕人看的东西。
但这每一个盒子光洁如新,有长年累月擦拭的痕迹,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很爱护它的。
我本就是暗卫,暗卫的潜意识告诉我——也许这些盒子能透露一些信息。
于是,我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
果然如我所料,盒子中并没有什么珍贵物品,而是一本本的书籍。
书没什么特别的,也不过就是四书五经罢了。虽说传统理学不提倡女子读书,但读书也没什么错不是。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些书摆在书架上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放在盒子里?
想到这里,我翻开了其中最厚的一本。
只见那本书上,到处都是批注——是同一个人的笔记,字体不算多好看,但一定是男子的!书中间还夹着一张纸,也是同样的笔迹,内容是一首诗——并不是情诗,只是普通的歌咏春天的诗。
看来,这应该就是云澜单相思的见证了。
这十几个小盒子中,唯一有一个特别的,用的是相对名贵的材料,看起来也是很干净,但并没有被擦拭的发光发亮,可见它的主人擦拭它应该也就只是应付应付罢了——毕竟其他小盒子肯定是云澜自己擦的,那么也摆在这个书架上的这个盒子,不能单独留给下人擦拭啊不是?
我对这个盒子产生了好气,放下手中的这支盒子,便拿起来了那一只。
我打开盒子,入目的,果然是和刚才不一样的东西——都是一些扇子戒指绦子之类的小玩意,但很明显,这些都是比较贵的东西,甚至其中有些很明显就是出自宫中的。
那么现在问题的答案就出来了——这个盒子,是云澜用来放顾衍送给她的东西的。
我拿出其中的扇子,慢慢打开,便见那扇面上写着的,是顾衍的字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很美的情诗,但很明显,对方对他的示好毫无感觉。
看好了这一切之后,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但同样的,我很明白,这样的判断并不能让顾衍知道——至于顾衍什么时候能知道,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从绣楼中出来,我很快就到了顾衍身边。
他问:“没什么问题吧?”
“嗯。”我说,“回宫?”
“不,出城,从西门出去。”
夜晚,京城的门早就关了,但是顾衍想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没办法,我只能老老实实带着这位皇帝陛下出去。
还好这京城的方位和皇宫比起来差的远,对我来说基本没什么威胁,所以很快我们就到了西门之外。
按照顾衍的意思,我们在西门之外的一片树林停了下来。
“你等在这里,我一会儿回来。”他说。
“知道了。”我说。
于是,我就那样停在原地,看着顾衍步履沉重向着树林里走去——这树林并不大,再加上晚上夜深人静的,以我的听力,能听到很远的地方的声音,就算是顾衍迷路了,我也能将他找到。
顾衍一直往里走,不知走了多久,脚步声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大的啜泣声。
大概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人,再加上认为这么远了我肯定听不见吧,他的哭声只是轻微压抑。
他还是哭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刚及弱冠的男子——在别人看来,他坐在皇位之上杀伐决断好不厉害,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很脆弱的一面的。只是身份原因,他这样的脆弱,从来不给别人看。
我还是很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