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狂奔到病床前,露露走过来扶住我,我颤抖的双手缓缓掀开白布,她容颜姣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她看上去并不痛苦,表情安详从容。
一股强大的说不清楚的痛楚袭遍我的全身,我终究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我和罗天佑只差一班飞机,他见到的就是活生生的母亲,而我见到的,却是一具尸体。我的胸口感到异常憋闷,说不上来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刺痛着我每一根神经。
我居然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罗天佑扶着罗明起缓缓退到椅子上坐下,只听到韩子玉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我就没有了任何知觉。
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坐在我身边的是孙露熟悉的脸庞。
“冉冉姐,你醒了。”
“他们呢?他们哪里去了?”我急切地问。
“妈妈今天下葬,人都去墓地了,我留下来陪你。”孙露说着,眼泪汩汩而下,我这才注意到她胳膊上的黑纱,她现在已经是韩子玉的妻子了,是我的弟媳妇。
我不由分说地下床,纠缠着露露一起到墓地去。可是,刚一下床,我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头晕恶心。
“妈妈,我错了,您的女儿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可是,你就为什么不等等我呢?”我不由自主地抽噎道。
“冉冉姐,你好好歇着吧,医生说你太虚弱了。你放心吧,咱妈和咱爸葬在一起了,这是她生前的愿望,也是罗伯伯的意思。等你好点,再去看二老。”
我不再说一句话,任凭眼泪洗刷脸庞,这是报应,我深刻地体会到这世间的一切皆有因果,我满腔的憎恨换来的是我一生的遗憾和良心的难安,即使九泉之下的母亲能够原谅我,我能原谅我自己吗?
几天后,我的身体有了些好转,医生说我需要静养保胎,不然容易造成流产,很多人轮流来家里看我,罗天佑始终陪着我,韩子玉从始至终只跟我说过几句话,他说:“我和露露要走了,你经常给咱妈上坟,九龙玉碗我哥早在几个月之前就交给妈妈了,妈妈临终前让我转交给你。冉冉姐,请原谅,这一辈子,我只能像从前一样喊你冉冉姐,恕我不能把我真正爱过的人叫亲姐姐。”
说完,他拉着露露掉头就走,我很想叫住他,可是,我没有,除了两行夺眶而出的热泪,再也没有任何送给他的话,露露叫了我一声冉冉姐,转身跟韩子玉走出门外,看着晶莹剔透的九龙玉碗,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从此,在听到韩子玉和孙露的消息,他们人已经在加拿大。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罗天佑早早来到我家,他穿戴整齐,十分庄重的站在我面前,“你身体已经恢复,如果你想去医院,我想我有义务陪你去。”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诧之余有些不知所措,我淡淡地点头,说:“好吧。”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可是,我的心却在剧烈的燃烧着,在我腹中扎下根来的是怎样的一个小人儿?难道他真的要夭折在医生的手术刀下吗?
排队,缴费,罗天佑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犹豫,我的心强烈的纠葛,手轻轻地抚摸腹部,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妈妈的生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什么权利把一个鲜活的生命扼杀在我腹中?
“天佑,会疼吗?”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
“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我的孩子生活在上一辈的恩怨里,如果他的将来是不幸福的,我宁愿他步来到这个世界上。”罗天佑看都没看我,冷冷地说。
护士叫号叫到我了,我非常胆怯地看着护士,然后心里期待着罗天佑会阻止我,我甚至无比期待他会求我,求我别打掉孩子,求我和他结婚。可是,当我推开手术室的门的时候,他都没有叫我。
我的心一沉,推开门走了进去,可是,我怎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