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林静好除了刚醒来那会儿话比较多,其余时间,基本处于或长或短的睡眠中。
林牧知道她非常需要休息,就只是默默守在她身边,即使在她清醒的时候,他们两个的交流也非常少。
但这样反而相处起来更自如一点,仿佛对方的存在,就和空气一般自然而然。
接受晚间身体检查后,林静好再次进入梦乡。
林牧趁着这个空档,想去找医生聊聊,不曾想刚关上门,抬头就看见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看着他。
“你要吗?”
“不用。”
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席慕蓉点燃了一根,淡淡的烟雾浅浅地从她口中吐出,袅袅散开。
“你可以吸烟吗?”
“舞者,不需要用嘴。”浅淡地回答着,席慕蓉又补了一句,“也不常抽。”
两人站在医院楼顶的天台上,在夜风中沉默地看着眼底的万家灯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牧先开口。
他没有看席慕蓉,直接说:“你会来,我很意外。”
“是吗,见到你,我不意外。”
缓缓吐出一口烟,席慕蓉突然轻轻咳嗽了一下。
林牧看了她一眼,眼中无波:“你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
“你却已经长大了,你们都长大了。”
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什么,席慕蓉忽然背过身靠在护栏上,她转头迎上林牧的视线,对他说道:“出院后,带她回家吧。”
林牧没回答,他收回视线,也背身靠着护栏,向席慕蓉伸手:“给我一根。”
“咔,呲。”
天台上,出现第二点火星。
“呼。”长长吐出一口烟,林牧沉默了片刻,才淡淡说道,“我们谁也做不了她的主。”
闻言,席慕蓉的身形一顿,她转头深深看着林牧:“这里不是她可以任性的地方。”
“在你眼里,她就只是任性吗?”
席慕蓉沉默了,直到手上烟头烧出的一段灰烬自动掉落,她才继续说道:“戏子无情,舞者也一样,她来到这里,即使坚持到最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可以自己和她说。”
“”
“也是,林家人根本不值得你操心。”
席慕蓉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笑,而后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没有告别的话,径直就往门口走。
“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吗?”
这时,林牧在她身后说了这句,席慕蓉停住脚步。
今晚的风有些喧嚣,呼啸而过刮着耳膜,席慕蓉轻轻摇了摇头,回道:“不用了。”
席慕蓉走后,林牧按照原计划去找了林静好的主治医师。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结果出来了是吗?”
“对!你过来看看。”
医生招呼着林牧,将ct片一片一片挂好,指着小脑的位置对林牧说:“有一些损伤,但不是不可逆的,充分治疗完全可以痊愈。不得不说,运气真的很好,虽然头颅表面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她会感觉左脚麻痹,却和小脑没什么关系。”
听到医生如此自信的诊断,林牧不禁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他就给林静好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生嘱咐说但凡有不适感,就要回医院复查。
“噫!呀!”
大大伸了个懒腰,身上连接着的那些仪器昨天就已经拔掉了,林静好好怀念这种可以肆无忌惮伸懒腰的感觉。
但是刚伸完她就后悔了。
“啊,疼疼疼!”
弓着腰反手扶背,林静好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