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旭冷冷的看了一眼断月,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自然是知道四弟是刚回来的,我这不是也刚刚回来嘛,就被刺客吵醒了,而这刺客还和四弟有着微妙的关系,所以父亲才让我找四弟回话,我这也是无可奈何嘛,希望断月姑娘能体谅体谅我一下。”说完,还不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表明他也是累得很,懒得和你们废话。
不过,贺子旭这一句话说的断月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头偏向一处,一言不发但也不打算让贺子旭去请人。
空中一时燃起了浓浓的火药味,就在楚芜莜打算再加一把火的时候,之间房门上的珠帘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身穿金丝滚边黑袍的男人一头青丝松松散散的披在后面,脸上带着倦容,少了些锋利之气,他看了一眼站在回廊出烧水的楚芜莜,冷声吩咐道:“我去去就回,你好生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喝到你煮的热茶。”
前面的话语还很好了解,就后面的话让人听起来有点暧昧不明,好像是要上战场的丈夫在对妻子的殷殷叮嘱,但她楚芜莜是谁啊,自然是轻轻松松的在自己的耳边忽略掉了,不用你喝朕煮的热茶,光你老子的那一壶就够你喝上半天的了。
楚芜莜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随后,贺子熙便两步当做三步的向门外走去,断月见贺子熙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眉宇间露出关切的神色,焦急不安的摩挲着腰间的长剑。
“四弟,这么晚了还来折腾你,真是不好意思,对了,楼先生回去了吗?”贺子熙假惺惺的对贺子熙客客气气的说道。
明月楼一宴,贺子熙吃的有点辛苦,说实话,上阵杀敌贺子熙是万夫不可挡,可论酒桌之上的学问他是不及贺子旭这个老滑头的,喝道最后,贺子旭提出让贺子熙送楼炎回去,贺子熙自然是不喜欢楼炎这等阴鸷孤傲的人,但为了搞清楚贺子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还是硬生生的把这活给揽下来了,让楼炎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上,这楼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时不时地看假寐的贺子熙一眼,如同暗夜里的幽灵一般,但贺子熙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他可以很确定楼炎是月隐里的人,而且官职还不低。
“楼先生已经回去了,可我,不是还要随大哥走一趟吗?”贺子熙一点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干干脆脆,开门见山。
“如此,那四弟就随我走一趟吧,父亲还在房里等着四弟呢。”贺子旭朝贺子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贺子熙点点头,跟着漫天的火光消失在门口处,一时间,庭院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与暗淡,断月回头看了一看站在庭院回廊处的楚芜莜,毫不留恋的转身,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见断月离开,楚芜莜在心里盘算,这断月定然是去搬救兵了,和夏俊尧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朝着断月离开的方向追踪了过去,一时间,贺府里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雕栏画栋的房室色泽浓厚,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加的浓郁与阴沉,贺平添端坐在房间中央最上方的梨花软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贺子熙。
“这些银针你可识的?”贺平添沉声问道,话语里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愤怒与不平。
贺子熙抬起头,看了一眼放在托盘里的银针,银针下还用红绸缎铺垫着,颜色间更加的鲜明,只要是学医的人都会有这种银针,来认识穴道和针灸所用,除了贺府本来就有的郎中有,想必他们也已经被盘问过了,而这偌大的贺府就只有他贺子熙一个人精通医术了,怪不得,一场刺杀案会怀疑到他身上来,贺子熙眼珠一转,随即明白这是有人要栽赃嫁祸给自己,想通了这些,贺子熙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些银针我认识,但却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也和这银针的主人有关系。”贺子旭站出来指着贺子熙说道,因为忙乱,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