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留在了这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之中,穿红着绿,花团锦簇,遥远的假山传来阵阵古筝之声,伴着随风蜿蜒的香雾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男子一袭黑色长袍立在庭院的武台中间,手持金枪,耍的风声水起,所到之处,便是飒飒的声响,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慑着这世间万物,都膜拜在男子充满阳刚之力的金枪之下。
断月身着一袭青绿色的衣裙,白色的绣鞋构造精巧,要是遇见敌人,前头便会刺出尖刀,直指敌人的咽喉,这是死士所必须的,必须在身上隐藏着利器,但断月此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女,手里托着木制的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块上好的绢布,是贺子熙用来擦汗的,还有青花瓷盏,沏着最近刚入贺府的大红袍,每次练功后,贺子熙都要品一杯大红袍,这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雷打不动的习惯了,断月低眉静静站在武台之下,等待着自家主子练功结束。
忽然,天边传来一声低低的长鸣,金黄色的信鸽向贺子熙的金枪处冲来,想要躲避,却见贺子熙甩动手里的金枪,只一瞬,那鸟儿就被锐利的金枪刺穿了胸膛,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了灰白色的地板上,慢慢的凝结成了一个一个的血色小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觉不出来这是血滴干涸的痕迹。
贺子熙嫌弃的看了一眼插在自己金枪上的信鸽,冷冷的丢在了武台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一眼这只金黄色的信鸽。
断月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沉声说道:“这是皇上派来的信鸽,主子怎么可以将它杀了。”
贺子熙冷漠的看了一眼断月道:“每次父皇的来信,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也知道派给我去做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断月却没有听从贺子熙的话,看了一眼地上的信鸽,咬咬牙,捡起了那已经死透了的信鸽,从信鸽的小腿上抽出了信件,断月展开信件,只是草草的看了几眼,便神色大变,从地上爬了起来,将信件递给贺子熙说道:“主子,出大事了。”
贺子熙见断月神色不对,连忙接过信件:西昭流传尔患症花柳,举国震惊,西昭帝有意见尔,朕已推拒,但时不久矣,望好自为之。
贺子熙惊怒之余,死死地捏紧了手里的信件,隔着好远,都能感受到贺子熙身上散发的凌厉的杀气,眼眸猩红,带着血色。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西昭破除这个流言,这对主子的名誉损害太大了。”断月有些焦急的说道。
贺子熙撕碎了手里的信件,连同那只死透了的信鸽一起,一脚踢出去好远,正巧不巧的打在了正推门进来的李舜脸上,点点的血渍连同纷飞凌乱的羽毛一起扑向了李舜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好不滑稽可笑。
楚芜莜和夏俊尧此刻就立在李舜的身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楚芜莜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暗地里紧紧的抓住了夏俊尧的手,不让他冲动。
在来贺府的一路上,李舜没少对楚芜莜和夏俊尧大呼小叫,颐指气使,不停的絮叨贺家的规矩与指令,楚芜莜是当今的北冥女帝,被这么一个小小的管家呼来喝去,本身就是一种羞辱,但想到还要完成任务,重塑北冥,这口恶气就被楚芜莜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小不忍而乱大谋,这点道理楚芜莜还是懂得的,楚芜莜最担心的还是夏俊尧,这是夏俊尧有生以来第二次进入贺家,第一次是当做俘虏,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关在贺家,家破人亡,而这一次,则是夏俊尧放下了骄傲和原则,以一个最卑微的婢女的身份进入了贺家,触景伤情,这贺府遍地都是他的敌人,这个孩子远比楚芜莜要辛苦的多。
断月见李舜吞了一嘴的羽毛,连忙从贺子熙身边小跑了过去,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往李舜脸上擦去,还不忘笑着解释着说道:“李管家,实在是对不住啊,只是那畜生实在是不听话,四公子这是在教训它呢。”
李舜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