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当所有显示着最后生命数据的仪表都归于终结的时候,在所有生的希望都走到了尽头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会”
哭泣c嘶喊c泪水,在顷刻间,随着仪表的最后停运而中止。
凌菡的目光呆滞地停留在他动弹不了的身体上,再无法移开。
芮泽转过头去,以手掩面,懊丧和颓败无以复加。
“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菡语无伦次地说着,就像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逼到了崩溃的境地般,语气中,除了一丝意味难明的恐慌外,竟满是质问之意。
不,这当然不是对残酷命运最强有力的质问。
当她轻抚着他焦黑扭曲的皮肤时,心中一如刀绞般疼痛c窒息,已再无心力去注意其它异样的发生,直到芮泽如临大敌般地提醒她“不能碰”的瞬间,她慌忙想撤回自己双手的那一刻,目光所及之处,她分明看到一抹那么熟悉的小麦色。
——焦黑的肌肤竟在她的抚摸下生生褪去了一大片!
这世上,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一种叫做“特效化妆”的神奇技术
“怎么?”
她可怜的大脑刚刚经历过悲痛的摧击和竭力呼喊后的缺氧,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竟做不出任何反应,她已几乎忘记了,那条从她进门以来一直僵直不动的臂膀是如何突然弯起c如何撕去头脑上裹着的纱布,又如何抹掉脸上的漆黑的了,等她终于回过神来时,那张熟悉c却又恍若隔世的挺拔俊颜,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眼前,正带着一抹邪冷难言的得意坏笑睥睨着她。
“这么心疼我?”
那雄浑阳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她耳边,相隔不过数个小时,对她而言却仿佛穿越了生与死的交界线,虽是满带着趾高气昂的挑逗话语,却竟是那么好听。
不对!
又被这个混世魔王给算计了!
凌菡很快意识到了自己中计,回过头去,果然看到芮泽狡黠地眯起了眼,快步退出了病房,留下的只有一声锁门的“咔嚓”声。
“你你”再回过头来,看着那张满是居高临下的倨傲神情的脸,凌菡觉得自己已经可以c并且必须生气了,但不知为何,一颗心竟已被惊喜交加充斥得满满的,本该有的懊恼和气恨竟全然找不到容身之地,一句“你特么混蛋”在嘴边憋了半晌却怎么也蹦不出来,反倒变成了夺眶而出的两道热泪,和一声带着喜悦之情的低语,“你真的没事吗?”
司允言浓眉微耸,深邃的瞳中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诧异,尽管刚才这个女人那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已经彻底出乎了他的意料,但直至现在,他仍旧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可不记得,这个一直对他横眉冷对的蠢女人还能流露出这么自然而然的关切神态——并且,还是对他。
“不信?”两道意味复杂的目光在安静的病房中无声地交织了许久,司允言倏然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重新把邪气的坏笑挂在了浅薄的唇角,不怀好意地说道,“要不要现在就亲身验证一下?”
“你”这一瞬的原形毕露立马将凌菡从惊喜c欣慰的余波中拉回到了现实中:不管怎么说,她面前的,仍是那个吃女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更加糟糕的是,还是个身体健全c完好无损c在为非作歹方面心有余而力更有余的魔鬼!
“你这个骗子!”被他言语轻薄,却不感恼怒,反而耳根通红c心跳加速!凌菡惊讶地发现了自己这可悲的反应后,顿时羞怒难当,却又全然没有底气狠狠还击,仓促间只得胡乱丢下这么一句话,狼狈地跑向出口。
刚才进来的门已被芮泽锁上了。
凌菡徒劳地狠狠拧了一通那纹丝不动的门把后,赌气般地对着门狠狠踢了一脚,结果不仅没打开门,反而感到脚尖一阵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