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窗帘缓缓向两边掀开,至此,漆黑昏暗的室内才得以重见光明。
苏怀染也早就已经醒了,却不愿意睁眼,听着他走进浴室以及之后隐隐传来的水声。她不敢睁开眼睛是因为害怕面对现实,要是还是像以前那段瞎着的时日,还可以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但现在不行。
要面对的终是逃不过。
江浔安从卫生间里出来,又是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清贵模样。苏怀染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清冷孤傲的背影,眼眶莫名泛酸。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她小声提醒:“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了。”
江浔安转过身,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尾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讥诮,“这才过了一天,左右也死不了人,等两天也无所谓。”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于轻描淡写,可那个字眼就像个刀子一样刺到她心里去,疼得发闷。
“你你不要这样说,那是我爸爸。”她低声辩解,嚅嗫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江浔安却轻笑,眉眼之见的温度渐渐冷却下去,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自己的孩子都能用来做筹码,何况还只是你养父。”
言罢,他的眼眸之中不带丝毫温度冷睨着她。
苏怀染低垂下眼睛,盯着自己脚边的那寸地方,心想他这话说的也是真没错,毕竟当初她可是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更何况还只是个养父?
她的眼底划过黯然和落寞,却只是一闪而逝,只是须臾时间,她抬起头重新面对他的视线,面上恢复平静。
她说:“江浔安,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说现在。”
或许是她这平静漠然的态度让他心头火气,自有暗火攒动,不知要如何克制才能忍住不当场掐死她。
江浔安沉着脸色一步步靠近她,将她逼至墙角再无退路,眸色讳莫如深。
苏怀染身上穿着睡衣,男人的手指从她的宽大的领口处探进去,在她不安的目光下,指尖点上她左边心口的位置。
“染染,我想知道你这颗心是什么做的。”江浔安的嗓音清冽,眸光却是近乎刻薄的冷,“说的也是,过去是过去,现在你算什么?”
她不说话。
现在算什么
就像他说的,现在的她不过就是个表子。
江浔安离开,把她留在了这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偏生这院子里面不止她一个人,来来往往的佣人看她的时候都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那种眼神她知道是什么,也让她彻底抬不起头。
苏怀染有自己的生活,除了最近为了父亲的案子焦头烂额之外,好像就把生活就过成了一团乱。
从街角的药店里走出来,她发现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
一看那显示的号码,她把手里的药盒塞进了包里。
是婆婆向兰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她的新号码。
苏怀染揉了揉眉心接了电话,还没想好应该用什么称呼开头,电话那边的人就劈头盖脸骂着:“你到底还要缠着我们豫泽多久,赶紧回来把婚离了!”
“妈”下意识出口的称呼,意识到不对,又立刻改了口:“阿姨,这婚不是我不离,是豫泽不离。要是您想让我们离婚,就去和豫泽说,我保证在民政局前等他,也绝不分走你们家的一分钱。”
“好啊,现在还学会顶嘴了。你还有理,嫁过来三年都没能生个孩子,现在倒说是我们家亏待了你似的。现在豫泽终于要当爸了,你赶紧回来把婚给离了!”
苏怀染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向兰说着这些话,倒也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是那个女秘书有身孕了?
从向兰嘴里说出来,那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