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容禹不动声色,一马当先,领着一众将士直直闯入正堂,挡路者,死!
管家立在门前,正想愤慨指责,却是被萧王一旁的将领一脚踹飞,正准备提剑斩杀。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线忽然而至,“住手!”
话音一落,屋内出来一名方巾儒衫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这庄府的主人——庄钰。
容禹却是瞧也不瞧他一眼,勾唇嘲讽,“本王还以为,太傅打算躲一辈子呢?”
“萧王,你别欺人太甚!”庄钰瞪目怒视,“庄某死不足惜,但你恶意挑拨太子与宸王的关系,且冤枉庄某与宸王篡位谋反,就不怕日后死无全尸?”
萧王最忌讳的便是提及此事,杀意顿时染上眉眼,“你既然不肯交出兵书,也罢!来人,太傅庄钰勾结宸王,意图谋反,庄府上下,一律格杀!”
而此时,太傅嫡女的闺房之内,十岁的庄桩正泪眼婆娑,死死抱着娘亲的脖子不肯撒手,“娘,求您别赶女儿走,桩儿愿与爹娘同生共死!”
“说什么傻话,桩儿你记住,你爹教你背的那本兵书且不可忘了,还有你这张脸,终究是个祸端!”
送走唯一的女儿,且今日之后,便是阴阳相隔,庄夫人又何尝愿意?可她此生唯一所求,便是女儿好好活着!
“不,娘亲,女儿不走!”庄桩泪不成泣。
庄夫人默默抹泪,瞧着女儿的凝脂玉肤,咬咬牙,将袖中的胭脂盒拿出打开,将女儿梨花带雨的小脸迅速收拾一下,便给女儿抹上蜡黄的胭脂。
“桩儿,切记,你的容貌万万不可叫外人瞧见!”
庄桩已哭得忿了气,摇头道,“女儿只要和爹娘在一起,不想跟贺先生走!”
“桩儿,千万要活下去!”庄夫人抹了一把冰凉的脸,一狠心,回头吩咐奶娘,“湘嫂,快带小姐进密室!”
“是,夫人!”湘嫂此时也顾不得庄桩的意愿,连拖带拽地把她抱进密室。
庄桩还在死命挣扎,“娘,娘别丢下我——”
密室静得可怕,隐约听到外面有个丫头惊叫哭喊,“夫人,大事不好,老爷已经倒在石阶上,流了好多血!”
“夫人,官兵已经朝芳华院这边来了”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外面烧杀抢夺,呼喝滔天。
至亲一个个倒在官兵的乱棍之下。
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呵?
生不如死,撕心裂肺,一颗心似乎被分成两半,冰火两重天,狠狠地折磨着她。
偏偏奶娘死死捂住她的嘴,她无法言语,只能生生受住。
感觉到掌心一片烫热,湘嫂鼻尖闻到一股咸腥的味道,心有不忍,“请小姐节哀,老爷夫人泉下有知,定会保佑您!咱们走吧!”
“往哪里走!”没想到一出密室,庄桩湘嫂一行就被几个官兵截住。
而她们身后的庄府,已血流成河,昔日的风光顷刻间化为荒凉萧瑟,熊熊大火在漫天飞雪中,深深刺痛了庄桩的眼睛!
“爹——娘——”她怆然出声,本能地想往回冲,却被一根横棍打在胸口,骤然摔地。
湘嫂一时被骇住,跪地求饶道,“几位官爷,求你们放过我家小姐吧,她只是个孩——啊!”
她话未完,背上已中了一剑,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将军面无表情道,“萧王有令,庄府上下一干人等,一律格杀!”
湘嫂忠心耿耿,临死还惦记着庄桩,“小,小姐,您快走!”
小庄桩从未见过这阵势,简直被吓懵了,最后见湘嫂轰然倒地,这才如梦初醒,仰天嘶吼,“奶娘,你别死,求你别死?”
“大人,我看就算了吧,她一个女娃娃”有人不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