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等的肚子饿了,就逮着自家孩子掏两把枣儿杏儿出来,坐下甜甜嘴,继续天南海北地吹牛皮。
打谷场中心空置的地方,已经摆上了几十张大木桌子,上面被擦得干干净净,在月光和火把照耀下油光透亮。
赵凤仙三妯娌正带着一群妇女在另一边搭的大土灶上忙活。
大个儿的红薯蒸得透透的,高粱米饭起锅后香喷喷,全放到一个个木桶里,到时候一桌上一桶。
李婆子抱着荣锦在一旁转悠着玩,外加监督着她们。
荣锦看到盛放蒸高粱的木桶,噗地一声吐着口水笑了。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饭桶了哈哈哈。
李婆子看她盯着那儿流口水,还以为她想吃呢。
“乖乖,那个你还不能吃,咱先喝点汤尝尝味儿啊。”李婆子哄着说道。
赵凤仙按照李婆子的吩咐,给荣锦舀出来一勺熬出油的米汤。
李婆子尝试着拿筷子蘸蘸,举到荣锦嘴边,看她吃不吃。
在她看来,宝贝孙女别看小,人可聪明了,东西她能不能吃,递到嘴边试试就行。
能吃的,她就啊呜一口吞掉;不能吃,人家看看就撇过眼去,那就赶紧拿走。
当然了,那些不好吃不想吃的同样拿走拿走,宝贝孙女不愿意吃,说明东西肯定不好,都看不上眼。
荣锦瞅了眼递到眼前的汤水,嘴巴动了动,想尝尝味儿。
话说她从出生到现在都吃了好几天的花瓣了,再加上李婆子又在花瓣上抹了白糖,吃得她嘴巴里发腻。
如今喝点米汤,清清肠胃解解腻也不错。
这般想着,荣锦张嘴含住筷子,小舌头舔了舔,吸溜一下。
嗯,有点甜,有点香,就是感觉有点粗糙,剌舌头。
高粱米在后世都是粗粮,熬出来的米汤比大米熬的差远了。
荣锦尝着味儿,砸吧砸吧嘴。
李婆子一眼不错地盯着,见她吃了,脸上立马笑成了菊花褶子。
她找个凳子坐到一边,将宝贝孙女抱好,开始一筷子一筷子的喂。
荣锦就一筷子一筷子的嗦,最后吸溜的不耐烦了,对再递上来的筷子就躲开不吃了。
李婆子将她重新包好,遮盖的襁褓里塞了几片花瓣给她,荣锦当即陷入吸收神力的过程中不可自拔。
碗里剩下的米汤被李婆子一点不剩地喝了,喝完对大儿媳妇赞一声,说熬的火候好。
赵凤仙笑了笑,又要给她添一碗,被李婆子摆手拒绝,说什么不能搞特殊主义,她得和大家伙一块等开饭去。
等到李婆子抱着襁褓离开,一起做饭的小媳妇悄悄对王月琴羡慕道,“还是你家婆婆开明,对你生的闺女可真好啊。”
王月琴手上剁着大萝卜,听到奉承话,嘴角勾了勾。
“那是我闺女特殊,招我婆婆喜欢,被当个宝贝似的天天不撒手哩。”王月琴小声回道,语气中有点隐秘的小得意。
“嗯嗯,你闺女确实生的好,合该给人宠着!”小媳妇顺着好话说,虽然她还没见过孩子一面就是了。
王月琴笑容更真了些,顺手切下两片脆萝卜,一人一片分来吃。
“所以呀,我得再努努力,给她生个弟弟出来,不然以后我和闺女娘俩靠谁挣饭吃?”王月琴心里的小算盘一直拨拉的叮咣响,盘算的一清二楚。
“那是,没壮劳力在前头撑着,可不得咱们女人受苦操持。”大道理小媳妇也懂。
在乡下,想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家里没个壮劳力那是根本不行的。
女人和孩子的工分一般都给的挺低,要想拿到跟壮劳力一样的高工分,非得拼了命的干才行,累死累活还不一定能让全家吃饱饭呢。
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女人们早就看的明白又现实,家里没个壮劳力或者没儿子来接任着,那日子可就没个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