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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宛笑了下,摸了摸袖中的荷包,要去打点接引宣从心的内侍。

    不等钟宛开腔,内侍躬身恭敬道:“还请钟少爷一同入宫,圣上想见见您。”

    钟宛微微眯起眼。

    上次宣瑞宣瑜进宫,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宣瑜回来就一五一十的跟钟宛讲了,钟宛也想到崇安帝可能还不放心,也要见见自己,提点敲打几句。

    该来的躲不掉,钟宛扶了向他行礼的内侍一把,把手里的荷包往对方手里一推,淡淡一笑,“我们小姐头一次入宫,若有礼数不当之处,请公公多多照拂。”

    宫中十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钟宛熟门熟路的被带到了崇安帝面前。

    暖阁里,九龙香炉静静的吐着袅袅清香,微微晃动的帘帐后,崇安帝盘坐在榻上,正在看折子。

    钟宛跪下行礼。

    崇安帝命内侍把帘帐掀开了。

    一时无言。

    跟宣瑞宣瑜还能当成没什么事发生,不疼不痒的关怀几句,对着钟宛,饶是崇安帝也装不下去了。

    “这些年,还好吧?”

    钟宛跪在地上,垂着眸子,并不抬头,须臾间把崇安帝的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好几遍,崇安帝既然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钟宛就也得随着他,钟宛思虑片刻,低声道:“还算好,起初不太适应南边的气候,住的久了也就那样,只是没想到,这次回京,反倒是不习惯了北边的严寒,来了没多久,府内上下病了大半。”

    崇安帝沉吟片刻,道:“旁人就罢了,你自小长在这里,也不习惯吗?”

    钟宛道:“不习惯了,自去南疆后,反复病了好几场,身子已经虚了,受不得寒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

    “你当年……”崇安帝想不太起来了,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奴籍?”

    钟宛低头:“是。”

    想起当年钟少爷的风采,崇安帝似乎自己也觉得很滑稽,摇摇头:“回头吩咐下去,你、你那卖身契……”

    崇安帝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在子宥那呢?”

    钟宛顿了下,点头:“大约是。”

    “他今天也要入宫,等他来了,我让他给你送去。”崇安帝叹了一口气,“让人给你脱了奴籍,你以后……在黔安走动,也方便点。”

    这会儿是不能装的受宠若惊的,那就真是在讥讽崇安帝了,钟宛垂眸,不咸不淡道:“谢圣上。”

    崇安帝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钟宛就静静的跪着。

    “史太傅……”崇安帝突然道,“你走的第二年就没了,你知道吗?”

    史今史老太傅死后,钟宛曾在黔安守孝一年,他怎么会不知道。

    钟宛却摇头:“黔安路远,里外消息不通,老太傅走了好久我才接到讣闻,伤心了……好几天。”

    崇安帝审视的看着钟宛,好似在猜测他说的是真是假。

    崇安帝道:“史太傅……很疼你。”

    钟宛深呼吸了下,没说话。

    崇安帝扶着炕桌,回忆前事,慢慢道:“走之前,史今跟朕说……归远天资聪颖,本应一枝桂折,名扬天下,当年若未受牵累,汗青卷上必有他重重一笔。”

    钟宛一脸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崇安帝继续道:“归远年少经难,这些年,吃苦太多,将来若有一二不周之处,请圣上念在此子命苦不易,多加宽宥……”

    钟宛嘴唇微微颤动,他不肯让崇安帝看到,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了手背上,再起身时,神色已如常。

    好似在谢恩。

    崇安帝长吁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了,去吧。”崇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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