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十月初十,轩辕山上,午后的阳华正暖,渐黄的落叶正在枝头飘摇欲坠,不时掉落下来,铺在地上,青草似乎也已完成它们哺种育籽的使命,即将枯老的味道不住地沁入人的呼吸之中。
若不是此时萧瑟的秋风,也可算是一派美景吧。
此时并不时举行祭奠的时节,太和相师却提着数罐龙须酒浆,来到轩辕陵山之上。
直到来到前兑门长老泽云波的坟前,他眉头皱了一下,俯下身来,将两罐龙须酒浆倾洒在泽云波坟前,然后道:“轩辕劫难已解,族人也重归安定,泽长老,你当能安心了。我今天给你带了美酒佳酿,请你痛快地喝上一醉。”
此时泽长老坟墓另一侧的枯草突然晃动了几下,原来那里竟然躺了一个人在里面。随着那人翻身坐起,一股酒气便扑了出来,他脸上挂满了泥巴和草叶,显是已在此醉倒了许多时日。
这人却不是陌生之人,他正是泽云波长老的弟子之一,杨信。
杨信勉强顶着刺目的阳光睁开眼睛,看到是太和相师,喃喃问道:“太和老爷,你怎知我师父凄苦,常来看他?”
太和相师似乎才发现他,答道:“喔,信儿,是你啊,没想到你师父还能有你这样的孝顺孩儿陪着,便是他长眠于此,也该当心中宽慰了。”说着便把自己带来的另外两罐龙须酿送给了杨信,他手掌轻扬,两陶罐龙须酿便稳稳地落在杨信面前。
杨信只看了那龙须酿一眼,却把两罐龙须酿又给太和相师掷了回去,那陶罐经不起摔打,其中一只当即就破裂开了,随即酒浆汩汩流出。
杨信指着自己腰间道:“我自己有酒。”他腰间悬了好几个葫芦,那葫芦里的酒乃是由稷籽所酿,相比“龙须酿”口感较浊,性质较烈,是轩辕之地耕夫、樵匠常喝的一种酒。
说着他便伸手去摸葫芦里的酒来喝,可一连摸了几个都是空的,好在最后一只似乎还有些酒水,他拿在手上,喝了一大口道:“太和老爷,您可知道我师父是被谁害死的么?”
太和相师正色道:“泽长老为解救轩辕危难,挺身赴死,他乃是我们轩辕人的英雄,此事谁人不知。现在我们也已经查明,象兽逞凶,乃是黎宗之人弄施邪祟,妄图破坏我轩辕安定的罪恶之举。泽长老既已蒙难逝去,你作为他的徒儿还能如此关心泽长老,我也替泽长老感到欣慰。”
杨信却一把扑在泽云波坟头上,喃喃自语道:“我师父之仇,还能报得了吗,还能报得了吗?”
太和相师道:“天道奉公,万物平齐,便是如今天下纷乱,也终有太平之时,世间百般丑恶,自有公道可期。此理就如长夜漫漫之黑,必会退于旭辉升临之日,又何况泽长老一人身死,怎能会报不了呢?”
杨信闻听太和相师此言,仰望云天而笑,笑完了又不止地呜咽悲鸣起来,他也不管太和相师还在那里,就自迈着蹒跚醉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北风起时,一场早雪落了下来。
子宇身影出没风雪里,手上长剑挥舞,挽出的团团剑花,时绽时收,忽起忽沉,与那空中雪花飘落相得益彰,浑然融为一体。
忽然他又奋身一跃,手中长剑扬洒,只见剑锋嘶吼处,一条雪龙浮现天空,摇首摆尾,呼啸而来,倏然而逝。
劲风拂面时,为剑影绞在空中的雪花瞬间被释放出来,骤然急下。
陌采夕鼓起手掌大喊道:“哇,子哥哥,你练成了!”原来她已在远处观望子宇练剑多时。
子宇回头看时,陌采夕穿了一件裘绒小袄,一双脸蛋儿冻得通红,露在小袄上面,她在那层薄薄的雪地上,蹦蹦跳跳的,一头流泉般头发飘扬在风雪里,煞是可爱。
子宇笑道:“小采夕,你怎么来了,不在屋子里抱着小炭炉好生呆着,来到这